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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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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明明同余者一般地站着,周身却莫名透出几分肃冷的意味来。

     若非要说出个不同来,那也只是他站得格外挺拔罢了。

     江风卷起他的衣袖,他却像是毫无知觉,仿佛天人独立于世。

     正是殿前点检,殿帅府太尉徐徵。

     松姿鹤貌,玉山琼树。

     李乐训心底一颤,脑中只浮出这八字。

     3 呸呸呸,酸倒牙了!好在李乐训反应迅速,强行打断了这样的想法。

    正要别开目光,却一下撞进了徐徵看来的眼中中正平和,古井无波,显是觉察到了她的窥伺。

    而被他当场拆穿,她弄不清是恼恨,还是别的什么,总之是一脸不稀罕地扭过头去了。

    装什么呢?风里站着不冷吗?要好看所以不怕冷?还有那副臭脸,配上红衣裳,到底是来迎接她二叔,还是来向他们讨债的?怎么派个这么爱装的人来?是南边人都爱装吗?李乐训更乐意这么想。

    她从袖子里又掏出另一根芦杆,恶狠狠地咬住,目光斜睨向徐徵,作出一副不屑的样子。

    只是想着想着,她的手却不自觉地往夹衣里多拢了拢,拇指一下一下地捻着袖口。

    她的夹衣穿的很旧了,袖口磨起了毛,里面塞着的鸭毛和芦苇,丝丝缕缕地漏了出来。

    临康这地界,可真是肥得流油。

    南人的新都,蛮子口中的销金窟。

    连制式的文官官服,用的都是光亮的精绸;而里面夹着的,她甚至不消拆开看,便能想象到,是何等上好的丝绵。

    文官,这里到处都是文官,文人最好风雅,风雅最费钱。

    他们坐在金山之上,却被茹毛饮血的青人赶到了瀚河之南,偏安一隅。

    而自己这些北地故国的子民,一年年地盼王师相救,南边只是一年年地纳贡,丝毫没有向北的动静。

    何尝不算是另一种贡品呢?无耻之尤。

    临康城内的运河,就在不远处与瀚河交汇。

    运河里日日游着画舫彩船,船上的丝弦,歌女的小调,弹的唱的,都是城中名士新作的艳词,新谱的雅乐乐声茫茫地飘入耳中,又与迢迢的山色,一道融进柔柔的水波了。

    李乐训再次打量起渡口上站着的天使。

    大大方方地,丝毫不扭捏了。

    她就是讨厌文人。

    笔下痛陈不过挥毫,纵情享乐方为上。

    动嘴皮子可以,要真去抗击青国,谁也无能为力。

    连她已故的父母,尚不能免俗。

    父亲于金石碑文一道,研究颇深,母亲尤擅骈文华赋,可当青人打来,还不是乖乖坐在家里等死?若没有剪径维生的叔父出面,她一家老小,便该全进了乱葬岗了,连张裹尸的破… 4 李家叔侄与手下一干人马,乍来到临康城,受那太尉徐徵的招待,全落脚在禁城进近前的驿馆。

    其时已到了腊月中,徐徵每日下了值,都会来招呼金城来的诸人。

    如此没过几日,他便代传了宫中的消息,说天子将在元日赐年宴。

    趁此时机,于文武百官之前,为金城义军办场盛大的受表之礼。

    李罡对着徐徵,连声称谢,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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