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将她带离了寿康居。
路上,裴延走得很快,沈潆几乎是被他拖着,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他半边的袖子撕开了一道口子,破掉的地方能看到里面白色的中衣,被一片鲜血染红,沿途都在滴血。
这伤口若非他自己弄的,就是刚才与王氏争吵的时候,王氏造成的。
一个母亲,得多心狠,才能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下这样的手?沈潆莫名有些心疼裴延了。
到了偏院前,裴延放开沈潆,正要离去,沈潆反手抓着他的手臂,说道:“你流血了。
”
裴延抬起手臂,看了一眼,神色漠然。
“进去包扎一下吧?”沈潆试探地问道。
不管怎么说,这个人也算把她从水深火热中解救了出来。
否则把她独自丢在寿康居,还不知道王氏会做出什么事来。
而且他现在就像只受伤的小兽,沈潆实在不忍心放他独自舔伤口。
裴延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沈潆轻轻拉着他,把他带进了自己的院子里。
红菱赶紧去找了药箱,递给沈潆。
易姑姑端了茶,放在裴延的手边。
做完这些,她们也不敢留在屋中,都退到外面去了。
沈潆蹲在裴延的身边,先帮他把袖子卷了上去,露出伤口,然后打开药箱,拿出一团棉花来,轻轻将伤口周围的血擦去。
以前父亲受伤的时候,都是她包扎的,所以十分熟练。
裴延的伤口是被锐器划破,又细又长,由深到浅。
除此之外,他的手臂上还有很多大大小小的旧伤痕,应该是战场上留下的,皆是他卓著战功的证明。
只是这样体无完肤,不知是多少次的死里逃生。
沈潆小心地将金疮药倒在伤口上,还凑上去吹了吹,再缠上纱布。
这种伤对裴延来说,只是小意思,他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战场上九死一生的时候多了,这屈屈的伤痛算什么。
他只是愤怒于母亲每次吵着见他,不是咒骂就是弄伤他或自己,母子俩仿佛一个永远打不开的死结。
所以除非逼不得已,他绝不踏进寿康居。
以往他受伤,都是青峰帮他包扎。
但青峰毕竟是个大男人,怎么比得上女子的温柔细致。
现在他身边的这个小女子,身上散发着一种说不出是什么花的清香,而后露出谨慎小心的表情,仿佛他是件易碎的瓷器。
他的伤口被一阵柔和微小的热气吹着,看着她这副珍而重之的模样,心头的阴霾好像逐渐散去了。
“好了。
”沈潆打上结说道。
她低头想收拾药箱,忽然感觉裴延俯下身子。
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他抱着腰,用力一提,整个人坐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