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示弱之后依旧咄咄逼人,心中生出怫然不喜之意,念及张皋过往抗战之时得自己心之处,勉强忍耐住了,淡淡道,
“爱卿一番持重为国之心,朕心中知晓。
宜春郡主乃是丹阳姑母爱女,昔年姑母对朕有照拂之恩,朕顾念姑母情意,方亲自来接。
日后定不会轻易如此了!”抬头瞧了瞧漆黑天色,岔开话题,“各位爱卿一路赶过来,也辛苦了。
如今天色已晚,便在此处驿站歇一晚,明儿一早再起军回洛阳城。
”
张皋面上闪过执拗神色,略一拱手,犹自待开口继续劝谏,尚书左丞崔郢从身后扯了扯衣襟,上前一步道,
“圣人若的正是道理。
”开口神态柔和,如若春风,“这济阴乃是大周之地,料想叛军不敢追击前来。
圣人与郡主一路疲劳,歇息一晚,明日再行返回东都。
”
张皋眸色闪烁,瞧着崔郢投过来的示意目光,方自勉强忍了,随同众人一道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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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阴距离清河不过小六十里路,坐落在官道旁的驿馆经过数月战乱摧袭,景象破败,今儿迎入了一行尊贵的客人。
驿馆占地不大,二进大小。
前排东西二厢各设六间客房,后院设一大一小两座相互挨着的院子。
几位赶来迎接圣人的朝臣安置住在前排东侧厢房,皇帝居入后院正中大院,作为历劫归来,一众人中唯一的娇客儿,宜春郡主顾令月自然被安排在与皇帝毗邻而居的小院之中。
顾令月一路赶路风尘,入了驿馆,便径直入了小院上房梳洗。
战乱驿馆陈设简陋,驿丞逢贵客登临,竭尽全力收拾,也不过将屋子收拾的干净而已。
屋子一道青色布帘隔离内外二间,内间设松木榻,外间临窗摆放一套杉木桌案,一盏豆油灯置放在案台之上,粗粗的灯芯儿燃烧光芒。
砚秋从外头进屋,见了顾令月,唤了一声,“郡主。
”
顾令月狠狠的瞪了砚秋一眼。
昨日这丫头在白河边将自己一个人丢下,害自己落单,不得不接受姬泽“挟持”,同乘一骑马匹回返,十分尴尬。
此后一路赶路,直到现在,才得了主仆同房独处的机会,方忍不住发作出来。
砚秋心中微微泛虚,上前一步跪下请罪,“昨儿实在对不住郡主殿下,只是奴婢实在没有法子,那毕竟是圣人……奴婢实在不敢违逆。
”
顾令月闻言心中猛然一颓,叹了口气。
砚秋为难之处,自己如何不懂。
那人是大周至尊,一言一行谁人敢不遵?莫说是砚秋这丫头,便是自己这个大周郡主,见了姬泽,不也得从命么?
这般一想,倒淡了对砚秋问责之心。
瞪了砚秋一眼,“这次便算了。
若再有下次,我可不会再容易干休。
”
砚秋闻言露出松了口气的神色,面上绽放出笑容来,“奴婢不敢,郡主放心!”
她得了顾令月原谅,行止之间便恢复了平常的松快,上前从行李中取出顾令月的衣裳,扶着顾令月,“奴婢伺候您梳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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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河边境
探路斥候匆匆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