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得紧,电影制作周期已经结束,他和程新一被王导叫去观摩了成片。
连逸看着自己半年多前饰演的精神病人,陌生得仿佛在看另一个外人。
里面有一场血腥的自残戏,连逸拿一把小刀发疯地在自己胳膊和大腿上划,鲜血从皮肤里渗出,很快便像瀑布一样蔓延整条胳膊。
连逸一边皱眉一边夸制作:“后期挺棒,表现力不错。
”王导在靠在椅子上,举着一个装咖啡的纸杯,喝了一口,说:“我考虑了一下送威尼斯,过几天我飞去泰国求个签,祈祷拿奖。
”连逸是看好王导的,他的作品基调在国内向来独树一帜,像雨天的夜晚,充斥着沉闷潮湿与恐惧。
只可惜树的是大众最不喜欢但国际电影节喜欢的类型,偏偏连逸总和这类电影结缘。
王导放下咖啡,点了根烟,烟草气息很浓,和屏幕里泛着幽绿灯光的房间诡异地混合起来。
他吸了一口这呛人的烟,眼睛盯着屏幕,说:“我拍这个是想发掘背后的世界,这样的人可能有千千万万,戴着面具活在普通人的世界中,藏在人群里,每天和我们擦身而过。
我拍的不是猎奇,只是一个普通人背后的世界,我们要看看背后的世界。
”一百二十分钟的电影终于完整地播完,王导捻灭烟头,站起来亲密地拍拍连逸和程新一:“我的两位演员这次都很棒,期待下次合作。
”临走前两人朝王导鞠了一躬,王导客气地送他们到门口,倚靠门框朝他们挥手告别。
连逸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样,他看电影时觉得自己仿佛又过了一遍那个角色残忍的一生,一股血腥欲念呼之欲出。
他开车去了附近一个纹身店,正值工作日,店里没客人,几个工作人员在后面聊天,时不时迸发出一阵激烈的笑声。
连逸推开门,近乎急切地跟向他走来的纹身师说:“纹字母,这么大,纹胸口。
”两个人商量好图案颜色以后纹身开始为他消毒,纹身师是个话频的人,拿机器操作的过程中自然地和他唠起嗑来:“爱人名字?”连逸正疼得龇牙咧嘴,点点头:“总不能是我家宠物狗的名字。
”纹身师笑起来:“上个月也有个来纹爱人名字的,和你纹的还挺像,他纹的是LY,你纹的是LQ。
”连逸一愣,但没说话,只是祈祷快点纹完,他迫不及待地想见连清。
连清刚下班,身上还有淡淡的消毒水味。
他刚打开自己家门就发现连逸已经坐在里面,见他回来什么还没说就猛地把他腾空抱起。
他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就被人抱出自家,穿过楼道进了连逸家。
连逸急切地把他衣服扒了个干净,走进浴室,拿下淋浴头,调好水温,对着他的身体浇下。
连清被这迎头水砸懵了大半,揉着眼睛,不可思议地问:“你干什么?”他刚问完嘴就被堵住,一个硬邦邦又炙热的东西抵着他。
李晓在家炖了锅排骨想给儿子送去,她那只满是金绿戒指的手拎着保温桶,站在连逸家门口敲了半天门也没人应。
“不对,他这个点应该在家的…”李晓觉得奇怪,又给连逸发微信。
可隔了半天也没人回。
她是有儿子家钥匙的,但她平时不爱用,总觉得儿子二十多了要尊重人家,随随便便开门进去算什么事。
可今天一直在外面站着也不像样,人又联系不到,李晓还是拿钥匙开了门。
她一进去就看到玄关还没来得及摆进鞋柜的鞋,心想:这不是在家吗。
李晓刚换好拖鞋,打算去儿子卧室看看他是不是在睡觉,路过卫生间时忽然被里面一阵连续不断的呻吟惊得停在原地,一动不动。
那呻吟是一个男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