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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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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故问,问他为何要对他那么好。

     穆寒一愣,害羞又慌乱:“就只是,想对你好而已。

    ” 很久以后,李钩铃皱眉不解,问他,“人生在世,若爱一个人,自然就想要对他好。

    这不是理所当然么?我觉得你对叶瑾棠更好,我只能认定你更爱叶瑾棠。

    ” 可是,并不是。

     所以,为什么。

    他很茫然,至今茫然。

    阿铃也没爱过任何人,却知道应该对喜欢的人最好这么简单的道理,可他为何,反而是对至爱之人苛责至深。

     为何。

     一步错,步步错,时至今日。

     才发觉好像是从一种炼狱,又坠落到了另一种炼狱。

    他虽早就知道知道阿寒有多好,可不够,上天要折磨他、让他看清,他的眼睛到底有多瞎。

     看清以后,无数次回想起,那个人曾经微笑着,一直在原地安静地等他。

     等他去牵他的手,卑微而委屈、小心翼翼地等。

     只是后来,实在等不到。

     他就失落地走了,从此再也不想。

     再见时,他重新意气风发,明亮仿若初遇。

    坐在桌上侃侃而谈,有那么多人听他的,那么多人觉得他好。

     那日淅淅沥沥的细雨之下。

    有人咬着牙说,你活该。

     你曾有过多少人羡慕不来的运气。

     可你活该,你不配。

     你不配。

     …… 慕广寒其实早就注意到,他在说话时,乌恒侯在神游。

     不过也没关系,反正本来也没指望他听,李钩铃他们认真听了就行。

     其实。

     这几日,他倒是也看得到,卫留夷的模样很是……狼狈不堪。

     只可惜,确实时过境迁,如今看见他那样的表情,他心里既没难过也没有任何痛快,单纯的空荡荡没有感觉。

     其实以前吧,他也长情过。

     失去一个喜欢的人后,会偷偷难过很久很久。

    还曾因为实在忘不掉,难过到去喝“浮光”强迫自己遗忘。

     以前的他,不是个看到美人画像就变心的人。

     也做不到可以快速将一个人从心里不见血地连根挖去。

     如今的洒脱,都是一次又一次真心被蹂躏的疼换来的。

    他很喜欢这份洒脱。

    可有时,偶尔会想念曾经的那个自己。

    那个纵然愚蠢、不合时宜、伤痕累累,被荀青尾毫不留情地疯狂摇晃“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醒”,却还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执着而热情的人。

     那个人应该不会回来了。

     虽然,那时迷谷杏子树下,有几个迷糊的瞬间,他可以做回曾经的自己。

     那个执迷不悟、彻底交付的傻子。

     太可惜了。

     还是清醒洒脱好。

     …… 一个时辰后,部署完毕。

     众将领各就各位,去做明日出发前的准备。

    而慕广寒亦急着去见一个故人。

     这事……说起来吧,还真有些难以启齿。

     眼下出兵府清迫在眉睫,却还有两个恼人的隐患,一是洛州十万大军到时需分出一部分驻守在秀城,以防城内空虚、到时被西凉王轻骑南下偷袭。

     这就不免导致此次能带去府清的兵力,得被迫削减半数。

     更不要说,还要分出一部分人去看守那从随州俘虏的五万多战俘。

     本来慕广寒打算的是,假以时日将那五万降军好好劝化,征召为我所用,也好补充洛州不足的兵源。

     可谁想战场之上,计划赶不上变化。

     本来想的是不急一时,稳扎稳打、一步一步慢慢来。

    如今倒好,出兵攻城在眉睫,弄得这帮战俘成了巨大负担。

     直接带去战场,怕他们阵前倒戈。

    可放在秀城,又怕他们恩将仇报给西凉做内应。

     思来想去,最优的解决方法,竟是就地坑杀。

     如今洛州情势自身难保,不先努力消弭自身隐患,就等于送上去让西凉拿捏。

    战场之上对敌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杀就完事了。

     死人是不会叛变的,省粮还省事。

     话虽如此,但杀降毕竟与杀敌不同。

     就慕广寒本人来说,他倒是不怕损阴德,只是若有可能还是尽量不想。

     所以一大清早,他就去了战俘营外。

     在城墙上一直徘徊,徘徊。

    从鱼肚白徘徊到天光大亮,想要一个两全之计,想不到。

     结果,却忽然听见有随州口音的人,喊他“望舒公子”。

     慕广寒:“……” 穆寒、慕容望舒,都是他以前行走江湖用过的假名。

     望舒通月,广寒也是月。

    说起来,慕广寒当年,是用这名号在随州待过一阵。

     不仅待过,还……咳。

     慕广寒深吸一口气回过头,果然是熟人。

     文隽。

     他之前某个旧爱的贴身家仆。

    后来旧爱飞黄腾达成了大将军,此人也成了军中高级副将。

     文隽:“果真是望舒公子,傅将军他这些年来……一直、一直在到处找您!” “……” 文隽的主子,傅朱嬴。

     他当年瞎了眼,很不想提的随州旧爱。

     初遇之时,那少年只是个权贵之家外宅私生娘死了爹不爱的穷小子,还瘸了一条腿,可怜兮兮的。

    慕广寒当时心疼他,把他捡回家来养,总之就是一个养出了小白眼狼还被反咬一口的故事。

     想想都一个头两大了。

     文隽一见真是他,就马上开始诉说他家主人如何如何思念望舒公子、如何情真意切,慕广寒实在是半个字没听进去,只觉得自己最近不知走的什么背运,突然接连命犯前任? 虽然以前,他也常遇到前任阴魂不散。

     但都是一个一个来。

     从未如今一般,一股脑的百花齐放,一个卫留夷、一个初恋侍卫还不够,还要来个傅朱赢?更要命的是,深埋在府清的探子前两日好容易送出消息,将拓跋部守城主将的信息带给了他。

     很不巧,这个人慕广寒也认得。

     谢天谢地,总归不再是他的另一个前任。

     然而,此人曾与他和他的白月光有过一面之缘,亲眼看过他们卿卿我我、难舍难分。

     更别提非要说的话,仔细想想樱祖老贼樱那个姓,也不太常见。

     他曾经,也跟某樱家少年郎也有过一段,说不定就是那老贼的儿子或侄子。

     “……” 综上所述。

     慕广寒痛定思痛,认真决定要听荀青尾的话,还是早日戒了这恋爱脑吧! 真的,要是到时候洛南栀也不肯喜欢他,他就真的消停点算了吧。

     放弃了,不干了,再也不追求爱情了。

     不然真的是…… 真心没着落,前任遍地爬。

     招个护卫,前任。

    借个粮,前任。

    抓个俘虏,前任家仆。

    打个仗到时敌将出城一看到他,嚯,这不是当年那个勾引本该终生不娶的高贵天雍宫大司祭堕落凡尘,与之在大庭广众下亲得不亦乐乎的丑人么? 当年那么爱,后来怎么被甩了呢? 他就真没法在江湖上继续混了,早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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