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
隔了好一阵,他们都各自沉默。
七彩琉璃灯里的灯影还在旋转,小小的光芒散落在屋子的每一个角落,红的绿的蓝的黄的,五彩斑斓。
玄襄叹了一口气:“容玉,跟我回去罢。
”
容玉抬起眼看着他。
“我知道你不会喜欢我,我不在乎。
”他疲惫地开口,“世事多半都不会圆满,不应该要求太多。
你知我知,你看透我,我也看透你,这就够了。
”
话说到这个份上,的确也没有回转的余地了。
她总是无情,即使想有情也无能为力,所以态度总是暧昧不明的。
她苦笑一下,轻声道:“承蒙错爱,可是……抱歉。
”
他们都是聪明人,这一句话已经足够。
容玉忽然间不想看到他此刻的表情,其实在心里想一想,也不算难以想象,他必定没什么表情。
时光如洪流,她最好的时光已经过去,而属于玄襄的才开始不久。
也许再过一个千年,他便会忘记自己。
即使能够想起,也是淡淡的,了无痕迹的。
她看着屋角那盏琉璃灯,若有若无地笑了一下:“我曾对你说过,也许有一日我会去寻找自己想要的东西,那件东西,我已经找到了。
而你想要的,我无能为力。
”
庭院里的禁制忽然发出了一声脆响,她不由皱起眉来,禁制并没有破,似乎有人闯了进来。
在这种节骨眼上,她绝对不允许再横生枝节。
她想也不想地循着那留下的一丝气息而去。
屋子里,只剩下那盏七彩琉璃灯在旋转。
容玉已经离开了。
房门依然在冷风里开开合合。
也不知道她是否会回来。
也不知道她回来了是否会愿意看见他。
玄襄站起身来,抬手轻轻触摸着那盏灯。
长明灯,里面是东海鲛人的油脂,燃上千年亦是不灭。
他一拂袖,长明灯熄灭,五彩斑斓的、走马灯似的光影都消失了。
他坐在黑暗中。
梦境已落幕,没必要再看下去,四壁都上演着一个很孤寂的故事,属于他一个人的故事。
转眼间,故事已经完结,熄灭的烟气仍在,像灰烬,被风一吹,总是了无痕迹。
他坐了一会儿,长身站起,沿着长庭往外走去。
灵犀殿的牌匾有些陈年的痕迹。
灵犀,似有七窍玲珑心思。
苦涩的笑意还未浮上唇,又忽然凝结。
他看着眼前站着的人,其实不必问也知道他是谁,这天下除了他还有谁同他生得如此相似:“紫虚帝君。
”
紫虚帝君静静地站在那里,飘然出尘,他缓慢地点了点:“是你。
”
“离枢君,作为我的同族,我的兄弟,你却背叛了我们。
”
紫虚帝君露出无所谓的浅薄笑意:“那又如何?”
玄襄同他擦肩而过:“那就,战场上见分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