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跑了几步,只见层层叠叠的雾气从四面八方涌来,却空无一人。
她停在原地,左顾右盼,忽见一人迎面而来,黑发如墨,一袭紫袍,袖口绣着疏疏落落的竹枝,清华万端。
她忙恭恭敬敬地行礼:“见过紫虚帝君。
”
那人似乎愣了一下,随即微微笑了,眉梢眼角似有万种风情:“仙子不必多礼。
”
芷昔顿觉不对,她虽只遥遥见过紫虚帝君几回,此刻相见,却觉得对方的神情言语与平日大为相异,警觉地往后退了一步,试探道:“帝君这几日都闭门不出,如何今日却出关了?”
那人本要从她身边错身而过,闻言脚步一顿:“仙子既已经瞧出我非紫虚帝君,为何还要出言试探?”他抬眼瞧见那一枝探出墙来的桃花,轻轻一抬手,那朵开得最盛的桃花便落在他的手心。
他捻着那朵桃花,轻声道:“未到花期,却开得这样艳,真果是她的手法。
”
他松了手,那桃花飘然落在芷昔裙边。
灵犀殿荒废已久,连绿芜都不知所踪。
容玉轻轻推开房门进去,桌面上微有积灰,她只一拂衣袖,便将灰尘扫去。
她走到床前,抬手放下了帘幔,坐在床边出神了片刻,侧身躺下,一只手支着颐,闭目养神。
天色很快便会暗淡下来。
然而天边又会很快微露晨光。
她便能得偿所愿。
她之前是如此处心积虑,只为成为一介凡人,只因凡人有一颗心。
可是当一切已尘埃落定,她却并未有多开心。
她甚至开始怀疑,她是否做错了什么。
忽然一阵穿堂风进来,吹开了房门。
容玉支起身,只见房门在冷风里开开合合——便是孤魂野鬼都不会光临她的地方,她伸手捏诀,默念咒文。
一阵动荡之后,似有禁制叮叮当当地落了一地。
而在这禁制破碎之后,有人坐于主座之上,一袭淡紫色的外袍,袍袖上绣着疏疏落落的竹枝,姿态出尘。
容玉道:“原来是紫虚帝座光临寒舍,却是不知缘何藏头藏尾,不肯现身?”应渊君说他去赴一场棋局,转眼又出现在这里,她倒不算惊奇。
她既已摆脱了进入冥宫的命数,自然有人可以替代她进入。
紫虚帝君是她看好的唯一有这个能力的人。
那人似乎微微一怔,随即露出了不浅不淡、恰到好处的三分笑意:“嗯……紫虚帝君,几日不见,仙子似乎跟天门外的守卫一样,眼力都不怎么好了。
”
容玉一惊,随即又不动声色:“玄襄殿下。
”
紫虚帝君的容貌同他有七八分相似,那日她离开九重天庭初遇玄襄时便已惊讶过。
只是紫虚帝君虽生得俊美,也的确是不会有他那种风情万千的神态。
玄襄不甚端正地坐着,眼中带笑:“本君不远万里而来,仙子的待客之道便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