例分析、小组作业、辩论比赛,彭聪倩都是碾压式的存在。
这样的人只要稍微随和点,必然是受欢迎的。
只是彭为人说不上高傲,却总有一点距离感。
其他培训生每天约了一起来一道走,中午在食堂坐一桌吃饭,唯她独来独往。
有人下班路上看到她去地库,晴天开一辆黑色轿跑,雨天开灰色SUV,据说是因为洁癖,灰色溅上泥点不显脏。
车本身的价值倒还是其次,静铂当时的停车费是一天一百二,再加上油费,管培生那点工资差不多没有了,整一个付费上班。
于是又生出新一轮关于她家境的猜测,只谷烨见惯不怪,他对各种奢侈品如数家珍,从第一天起就看出她穿戴不俗,有事没事便凑上去套套近乎,可惜彭不大理会。
丛欣跟彭聪倩真正熟悉起来,也是在脱产培训结束,轮岗开始之后了。
她们俩被分在一组,去了房务部。
那一年培训项目的负责人是当时“静铂”的DGM叶缜,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
叶总不是港澳同胞,也不是新加坡马来西亚的华裔,纯纯中国大陆人,且是女性,能在这个年纪坐上二把手位子,在那时候的国际联号酒店里实属少见,更不必说是“静铂”这样的规模。
至于“静铂”当时的总经理,是一个名叫亚瑟·佩里的英国人,倒是国际联号标配的总经理,白人中年男性,仪表堂堂的那一种。
“静铂”日常运营由副总叶缜完全负责,重大管理事项才需汇报到亚瑟·佩里那边。
下面人私底下管亚瑟叫“阿Sir”,而叶总叫“大当家”。
两个称呼,乍一听其实已经很难分清楚到底谁当家作主。
丛欣第一天到房务部上班,叶总来给管培生讲话,说房务部是一家酒店的灵魂,不光客房的打扫,布草流转、客衣洗涤、花房、绿植,乃至公共区域的清洁和虫控,也都是房务部的职责所在。
但真到了上手的时候,第一项学习内容仍旧是做房。
所谓做房,其实也就是打扫房间,包括但不限于铺床、除尘、刷马桶。
房务部经理让邱岭做示范,从三敲三报开始,确认无人之后,刷卡进入,关门开始工作,先清理垃圾和客人遗留的物品,再清洁家具、电器、餐具、卫浴、吸尘,更换布草,补充备品。
一通操作行云流水,尤其做床,邱岭一人完成,掐秒表只需三分钟不到。
经理说:“邱岭是在行业技术比武上得过奖的。
”
邱岭自谦,说:“我跟最快纪录比起来还差一点。
”
丛欣的母亲张茂燕从前在江亚饭店客房部工作,也说过类似的话。
丛欣知道,这是个挺反常识的现象,房务部几乎都是女职工,但行业技术比武上的纪录保持者却总是男的。
要说奇怪倒也不是,酒店的大床宽度动辄两米、甚至两米二,被套和床单尺寸更大,以最快速度更换床品是个绝对的体力活。
像邱岭一米六出头的身高,很多动作需要踮着脚全力以赴。
同样的操作,对男性来说相对轻松。
但这个岗位收入又很有限,他们要么很快升职,要么转岗离开,能长久留下来的大多是上了些年纪又没学历的阿姨。
做房之后,是查房。
经理戴白手套,门框、画框、电视机顶上,到处抹一遍灰尘,打开室内各种电器设备看是否正常运作,房间里配的杂志和书籍每一本都要翻一遍,酒杯对着光源寻找指印,再看所有织物是否齐花齐缝,纱帘全部关闭,猫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