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者。
直到……”
回忆起如何失去卓星月,他的眼神渐渐变得阴郁。
“直到我亲眼看着她无处可去时第一选择是找你帮忙,几近半裸地躲在你的身后。
我才明白,我一直低估了你。
然后,你帮她赢了我们的赌约,让我尝到人生第一次真正意义的失败。
接着,她为了你被羞辱而斥责我……我才明白,我输得溃不成军。
”
他望向外面的海,目送海鸟飞向远方,平静地继续:“尤其是我现在不得不站在你面前恳求你帮我一个忙,我觉得自己连最后的自尊都被一只铁蹄踏成渣滓了。
马猜,你是第一个完全击垮我的男人。
我请你不要拒绝这件事,你的养父退休时已是世界顶级的心脏科医生,我希望你能说服他重新出山,主刀我爸的手术。
别意外,我已经登门拜访过几次你的养父,可是他说他已经放下手术刀,不会再为任何人破例。
我想,这世间,只有你是例外。
”
杨决终于说出请求,垂下高傲的头颅,内心充满了屈辱。
可是,他别无选择。
那个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男人是他的父亲,在他心中,父亲是永不倒下的巨人,当父亲倒下了,以后的杨家,只能靠他撑起来。
“除此之外,我还要拜托你,我不能给星月的幸福,请你一定要给她。
”
煎熬、痛楚、直戳心脏。
他艰难地说完这句话。
“哧啦……”卓星月本来躲在外面偷听,听到这句话时心一空,连身子都站不稳,直接扯着脆弱的门帘摔倒在两人的视线中。
杨决低头痛苦地望着倒在地上的她,已经没有资格伸手,轻轻地对她说:“祝你和马猜百年好合。
马猜需要时间考虑一下,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
他走了,一步也没有回头。
这一次,他是真的放弃了,不再执着,不再等待,不再争取。
他和她,从此如同水和火不相容,彻底结束了!
看着卓星月痴痴地望着杨决的背影出神,马猜主动说:“他一定是误会了,我帮你追回来说清楚。
”
“不用了。
”她拍掉身上的灰,有件事难以启齿却必须要说,“我知道你很为难,你不想求那个家,可是这一次,你能不能帮帮他?”她别过头,不敢看他,如果说以前还不清楚他的身世,糊里糊涂接受了帮忙,这一次却是她主动请求,再次把他推向两难的选择。
卓星月,你真自私啊。
她像个仇人一样恨自己。
“好啊。
”马猜满口答应,像不过是答应一桩寻常事,除了回答晚了几秒,声音听不出有任何为难的情绪。
他一向擅长隐藏情绪。
窖藏的酒更烈,隐藏起来的情绪更痛。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卓星月只能无数次重复这个屁用没有的词。
这一生,她最大的幸是遇见马猜。
而这一生,马猜最大的不幸就是遇见她。
最终,马会长答应了主刀杨修身的手术,但条件是杨修身治疗期间,马猜必须回马家长住。
他本意是好的,希望马猜再给这个家一个机会。
可是,尤莉知道这个附加条件,眼里冒火,拦着马猜不让走。
“不行!你难道还想回去过那种日子吗?外表金碧辉煌,内里腐臭流脓。
马会长太忙,根本照顾不了你。
”
马猜执意离开,尤莉索性扑向罪魁祸首卓星月,扯头发、抓脸、扇耳光……卓星月没有还手,事实上她无比渴望这样的惩罚,让她的心稍微好受一点。
马猜拉开尤莉,护着卓星月急匆匆上了出租车。
马会长在新加坡,马猜独自搭乘航班从巴荷岛起飞;杨决带着杨修身从幸凉市起飞。
卓星月留在巴荷岛,继续她与方君之间的业绩比赛。
她最近因为情绪低落忽略了比赛的事,方君还主动问她怎么业绩下降得厉害,鼓励她好好加油,拿出真正的实力和他竞赛。
一切都在变好,除了她,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坏人,让自己都觉得恶心。
新加坡也是岛,但是和巴荷岛原始天然的美不一样,这里别具现代摩登的美。
马会长在对杨修身全面检查后,对手术也没有十分把握。
杨修身的状况不好,长年因工作忽视病情,延误诊治,越拖越重,但他是个意志坚强的人,在病情全面爆发恶化之前,他一直表现得如同常人,除了邓秘书知道他身体的真实状况,连妻子和杨决都瞒着。
他不习惯接受别人怜悯和担忧的目光,他只需要别人仰视他。
如今多年累积的暗伤一朝爆发,身体内里千疮百孔,已无法完全修缮。
杨决懂得手术的风险,只盼望一个奇迹。
马猜愿意帮他请来马会长主刀,他已经对马猜的大度刮目相看。
在他陪父求医的这段期间,马猜因为熟悉马会长工作的医院,所以每天都来帮忙,比邓秘书还尽职尽责。
邓秘书以为马猜是为了卓星月才不断对杨决施恩。
但杨决心知肚明,不是的,因为马猜本来就是这样的人,也只有这样的人他才能放心托付卓星月。
他自然看得出马猜回到这里后变得沉重了,因为那个家。
今日,马猜的双胞胎弟弟又到医院来捣乱。
马猜陪着杨决从马会长的办公室讨论完病情出来,两个双胞胎弟弟领着一个西装男来了。
马猜当作没看见他们,绕路走。
两人走前来,堵住他。
一人开门见山:“大哥,你名义上陪朋友的爸爸治病,但实际上你是回来争财产的吧。
”
马猜侧目,直接问:“你想说什么?”
另一人不怀好意地笑着回:“没什么,我们就是带了个律师来。
哥你以前说要脱离马家,主动和我们断绝一切关系,结果今年三番两次麻烦爸,求的也不是一些小事。
我们担心你出尔反尔,所以找个律师来让你签份放弃财产声明。
”
“如果大哥你是个说一不二的正直人,我们当然不用这么麻烦,还要用对付阳奉阴违的小人的办法来对付你。
”两人摆出一副其实我们也是有苦衷的无辜嘴脸,旁边的律师见机递上一份文件和笔。
一对双胞胎开始一唱一和。
“我觉得大哥不会签。
”
“当然不会啊,像他这种穷疯了的人怎么会不贪图我们的财产?我们拿这份财产放弃声明,不就是为了逼出他的真面目吗?”
“够了!”一直在马猜身边忍而不言的杨决终于看不下去了,出声教训,“这是你们的家务事,我本来不便发言,可是你们太过分了!他是你们的哥哥啊!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可你们难道没有手足之情吗?”
马猜诧异地看一眼杨决,没有想到他居然会果断地支持自己。
“哥哥,这是谁?”双胞胎里较小的那一个眯眼看杨决,故意问。
另一个不屑地回:“好像是爸爸收治的一个病患的儿子。
他可能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吧,什么蓝洋企业的少爷,谁不知道蓝洋企业投资失利,领头人生死未卜,现在麻烦一大堆。
”
“够了,我签!”马猜知道他们气人的本事,打断他们,刷刷几笔签上自己的名字,看到一个刚收拾完附近病房某患者呕吐物的清洁工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