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不断回放刚才许多福伸手的那一幕,小心翼翼,却故作豁达,客气礼貌,却隐隐有一种距离,顿时就将他推得远远的。
他不喜欢她那样的神情和态度,他宁愿她对自己战战兢兢的模样,起码知道自己对她还是有影响的,哪怕只是迫于黑社会的名头。
朋友?他可不想和她做朋友,他不想连累她,但为什么总是忍不住……
扭头看着已经昏昏欲睡的杨义浩,他扬声道:“老七,你请她来的?”
杨义浩猛地睁开眼,看着他半晌都不敢轻易开口,那语气听不出来喜怒,若是答错了话就糟糕了。
观察观察再观察,直到江城越眉间显出不耐来,他立即拍手道:“哈!我刚好路过他们报社!刚好就想上去喝杯茶坐一坐!哈!然后就凑巧这么一说,她就来了。
”
“上去请他们专访你老七的发家史?”江城越冷冷地回了一句,便不再多问了。
他其实也明白她是不肯自愿来看自己的,若不是被那小子逼迫了,他根本就没机会看到她。
可是见不到她不正是自己想要的吗?为什么又在见她回头的那一刻,难抑自己心头的欣喜?
可是,她只是许多福而已啊,不是那个她。
身侧的拳却捏得越来越紧,他闭上眼竭力驱赶脑海里那两个渐渐叠合的身影。
杨义浩可不明白他在想什么,只看得到他的眉头拧成个疙瘩,本来还以为他是疼来着,可接着就听见“砰”的一声,是突然捶床的声音。
杨义浩立即站起身,缓了缓又坐了回去。
他们几个兄弟,就他还算和江城越亲近些,可他也从来不懂江城越的心思,两年,他从一个无名的小混混,转眼登上帝景第一把交椅,其中的辛苦艰难自然不在话下。
出生入死,哪一次不是捏着自己的命在搏在斗!怕现在他身上的伤比自己还多吧!而且还有当初替阮四爷挡的那一枪,子弹活生生地打进了心脏附近,只差那么一点,他就可能会立即毙命。
然而这些痛对越哥来说又算什么?这两年来,他偶尔也捕捉到他痛苦的模样,特别是到雨天。
只要一下雨,他就伫立在十七楼的落地窗前,半天都丝毫不动。
或许他的心中也有一处秘密之地吧,只是没有人知道罢了,他也不过从别人口中听说,两年前,他的女人为他死了。
只是他们这种身份,谁会对谁上心呢!更何况,对一个女人上了心,那就是致命的弱点。
可看到他对许多福的异常举动,以及偶尔捕捉到的失魂落魄,恐怕,还真的不是有兴趣那么简单吧。
所以他才一厢情愿地想要撮合他俩,只要许多福能让他的老大舒展眉头,那么他再辛苦也是不怕的。
可许多福这个死丫头呢?竟然连滚带爬也要躲开逃开,他们有这么可怕吗?他都多少年没有杀人放火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