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随侍行官在喂马,这些良驹都金贵,能日行千里,吃得草料也精细。
见他过来,连忙道:“郡主知会过了,给您备好了马。
”
耶律尧脚步一顿:“多谢。
”
随侍将马给他牵来,那是一匹汗血宝马,精壮矫健。
随侍随口问道:“走前不和郡主说一声么?”
那匹马应是从州府新牵的,鼻子喷气,颇为认生。
耶律尧便抬手抚了抚它的头,额头与它相碰,等它没那么抵触了,才道:“不了。
劳烦大人替我转告一下。
近来多谢照顾,也请大人带我托告感激之情。
”
虽说他敢和季檀叫板,笃定宣榕绝不会训斥他。
但其余诸事,他都赌不起。
赌不起宣榕心境,赌不起她如今看法,更赌不起“等你恢复记忆再说”,等来的到底是拒绝,还是缓判,还是……欣然接受。
人生俗世,江河万里,二十年挣扎。
他对待万事万物,都可以狂傲恣肆,不放在心上。
除了对她。
千般因果,万种凡思。
不过化为三个字——“他不敢”。
……
从秦州回京,紧赶慢赶,也不过十来天的路程。
宣榕归京时,恰逢三伏天,哪怕是地处北方的望都,也热得不成样子。
帝王携了后宫去往行宫避暑,带走一众大臣随扈。
因此,整个帝都反而变得萧静不少。
朝堂政事渐消,宣榕也没想往行宫凑热闹,就窝在家里头,捡起许久没练的一副碑帖,仔细临摹。
有人端着一碗冰汤过来,笑眯眯道:“绒花儿这几天怎么了,心不在焉的。
方才唤了你好几声都没应。
”
少女静静端坐,乌发垂腰,眉目清淡犹如远山高水,清湛的眸子抬眸看来时,尘世都仿佛因此安静了一瞬。
她闻言抬头,轻轻道:“娘亲,我只是写得太入神了。
”
长公主一袭浓紫绸裙,艳压群芳,大步凑过来,赞了几句宣榕临的碑帖,督促她喝了解暑去湿的莲子汤,才道:“那也不至于没听到我说的话。
”
宣榕按了按眉心:“没歇息好。
”
长公主话锋一转:“耶律尧呢,没跟你一起回来?”
她本就性格直爽,又位高权重,不需要对任何人弯弯绕绕,也习惯了有什么说什么。
宣榕一噎,放下碗勺道:“他情况大好,先行回北疆了。
”
长公主摸摸下巴,咂摸道:“突然好的?”
宣榕“嗯”了一声。
“走得急匆匆的?和季庭芝同一天?”
宣榕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