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车去路边说话。
片刻后,敲了敲车壁。
“阿般,宫里的杨女史在路边等,说是带来老太妃的口信。
”
杨女史福身行礼,“郡主送来的书信,老太妃看过了。
老太妃告知郡主,近日宫里得了消息,湛奴或许要送出宫,去何处却打听不出,老太妃怕得心肝都颤。
若是郡主这处能把人能留下,就留下。
”说罢往路边的牛车里一指。
阮朝汐走过牛车边,掀开帘子。
里头伸出小小的手臂,亲昵地抱住了她。
“嬢嬢。
”
阮朝汐抱了抱湛奴。
回身对杨女史道,“只把湛奴接出来一日,探探口风,明早送回宫。
以后如何应对,等今晚口风探出来了再说。
”
她未说探谁的口风,杨女史也不曾追问。
福身行礼,牛车回返皇宫。
跟车的陆适之目瞪口呆,“这这……小皇孙就这么……接出来了?”
阮朝汐抱着湛奴,“先回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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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玄微正在木楼抚琴。
琴声动人。
远远地回荡在长廊庭院间。
“阿般回来了。
”他带着笑意起身出迎,“玉簪衬得阿般气色极佳。
”
阮朝汐加快脚步迎上去。
“三兄心情愉悦,从琴音里听得出来。
今日诸事顺利?”
“诸事安排妥当。
王司空赞成推广均田令,几位宗室即将护送出行冀州。
至于宣城王那边。
宣城王自请赴封地。
”
阮朝汐意外道,“他要离开京城?”
“意图篡位的那封诏书在我手里,他日夜见我,心中不安。
前些日子的行刺不是他做的,他却心虚得不敢见我,生怕被我误会是他主谋,对他做出什么事来,自己把自己生生吓病了。
放他去封地无妨。
”
阮朝汐停在琴台边,勾了下琴弦,激起一阵清越尾音。
“原来如此。
贺喜三兄。
”
荀玄微俯身抱琴,睨了眼她此刻的表情。
“怎么看来有些忧心忡忡?今日去见你母亲,原以为你会欢心愉悦。
——和你母亲吵嘴了?”
“和母亲见面极为愉悦。
筹建一支娘子军的事,母亲说她会仔细想想。
但回程路上……”阮朝汐顿了顿,飞快地瞥过一眼。
“带回了宫里的一物,或许会惹得三兄不喜。
因此有些忧虑。
”
“什么物件给我看?”荀玄微开了个玩笑,“总不会是把梵奴书房里的玉玺给拿回来了?”
阮朝汐的视线瞥开,“说好了不会怪罪下来,我才敢拿出来给三兄看。
”
荀玄微抱着琴当先走入室内,漫不经心地勾弦,尾指在琴弦上勾起一连串活泼的连音,“不管带回来什么物件,莫怕,只管拿出来。
万事不怪罪你便是。
”
“当真?”阮朝汐回头招呼,“抱过来。
”
陆适之从门外抱进了雪白的羊皮毡。
在荀玄微意外的注视下,掀开毡毯,露出湛奴熟睡中的红扑扑的小脸。
阮朝汐把熟睡的湛奴抱去窗边小塌。
“三兄,我把我把湛奴带回来小住一晚。
”
“……”
荀玄微瞬间的神色难以言喻,深吸口气,抬手揉了揉眉心。
“阿般。
”
“人只带回来一晚。
”阮朝汐安置好了幼童,转过身来,轻轻地勾了下他的衣袖。
“好好说话,三兄莫生我的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