豹儿也不敢再继续吃了。
童子们纷纷放下碗筷,齐声道,“小子不敢忘本。
”
杨斐满意颔首,“等诸位童子长成之后,为坞壁效力。
”
众人一起动手,饭堂收拾清理妥当,长食案被擦拭得干净锃亮。
杨斐站在旁边道,“以后你们这处东苑,便由你们自己清理,庭院饭堂各处,要时刻保持干净。
”
童子们齐声道,“是。
”
“天色晚了,众多规矩来不及一一教导,杨某先教你们头一桩,面对尊长的会面之礼。
你们好好学,务必铭记在心。
”
阮朝汐站在李豹儿身后,人群里只露出半只眼睛,正专注听着,杨斐突然顿了顿,视线抬起,在周围逡巡一圈,没找着人,诧异地抬高嗓音,
“阮阿般人呢?上前来。
”
“……”阮朝汐费劲地把嘴巴里鼓鼓囊囊的最后一口豆饭咽下,挤开人群上前行礼,“在。
”
霍清川在旁边听了半句,已经猜出了杨斐的用意,打开木柜,取出两张细竹席放在面前。
杨斐微微颔首,撩袍跪坐到其中一处竹席之上,“杨某寒门布衣,只堪当你们长辈。
路上教授你们的长揖之礼,你们在坞里遇着普通长辈、老者,行长揖礼便够了。
”
“但坞主居留云间坞时,正堂时常有高门贵客出入。
你们住在正堂东苑,难免会遇着贵客。
今日杨某先教授你们拜皇家宗室的稽首之礼,其次便是拜贵客尊长的顿首之礼。
免得你们不知礼数,冲撞了贵人,小小年纪遭逢祸事。
”
说罢,杨斐抬手一指对面空竹席,示意阮朝汐上前。
阮朝汐默默地分开人群上前。
她是这批东苑童子里唯一的女童,因为自己的尴尬身份,始终刻意避免旁人的注意。
但杨斐不知怎么想的,面前挤挤挨挨围着十来个童子,偏从人群背后把她拎出来。
杨斐在一处竹席上教,阮朝汐在对面竹席上依葫芦画瓢地学。
面对君王和尊主的叩拜尊礼,一举一动间皆是庄肃敬畏,俯身一拜再拜。
杨斐极满意于阮朝汐的学习模仿速度,两种繁复大礼,短短三遍便练习纯熟,他深感没有选错示范之人,愉悦地感叹,
“阮阿般眉清目如星,礼若行云复流水,赏心悦目呀。
”
赏鉴愉悦的杨先生,吩咐霍清川又拿出十来张竹席,盯着每位小童练习了三遍。
不管学会与否,今晚功课到此为止。
“今日诸位童子辛苦。
晚上好好安歇休息。
明晨还是来饭堂用朝食,切莫贪睡误了时辰。
”
众人齐声应下,“是。
”
阮朝汐今晚被拎出来单独教导,困倦得眼睛都睁不开,眼看童子们排成一列走出饭堂,她正要跟出去,霍清川把她叫住了,
“莫忘了,阮阿般。
”他提醒道,“你的住处安置在正院。
随我来。
”
——
霍清川人如其名,性情颇为冷清,并不轻易主动搭话。
阮朝汐也不是个喜爱搭话的人,抱着刚发下的洗漱用具和蜡烛被褥等物,两人一前一后穿过东苑小门,始终未交谈一句。
直到手里提着的灯笼光芒映进了主院庭院,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