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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言念君子,温其如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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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有一个珍爱你的丈夫,还能得到诸航的敬爱,是你主动舍弃了。

    ” 卓阳噙着泪冷笑:“哥哥不是我,体会不出这种切肤的痛,讲话才这么轻松。

    你别以为诸航真的爱绍华,她是在报复……” “住嘴!”卓明真的动怒了,额头上青筋暴突。

     卓阳胡乱地擦了擦泪,委屈地拉开门跑了出去,差点撞上站在门外的卓绍华。

     “小姑姑!”卓绍华扶住她。

     她甩开他的手臂,讥讽道:“绍华,你生活得很滋润吧?” 卓绍华回道:“妈妈在厨房,晚饭该好了!” “继续下去,别让我失望,我会在不远处一直关注你们。

    ” 卓绍华正视着卓阳,卓阳的眼中是满满的心碎、落寞、无尽的谴责…… 他没有再说话。

     他当然渴望家庭关系能够单纯一点,但当命运如此安排,他也能坦然面对。

    其实不用把事情想得太复杂,诸航就是他的妻子、帆帆的妈妈,她总会是谁家的女儿。

    谁家是商是农,是官是民,都令他心存感激。

    没有他们,就没有现在的诸航。

     他没办法尽善尽美,他承认,心里的那杆天平,是倾斜的。

     泰戈尔说:我把大的礼物留给世界,把小小的礼物留给我所爱的人。

     他的心很小,只装得下诸航。

     卓明半躺在藤椅上,双眼微闭,与卓阳的对话,让他有点疲累。

    听到门声响,他睁开眼,看着卓绍华,轻轻“哦”了一声。

     周边几国在南海与中国的争端频发,局势紧张,他最近非常忙碌,快一个月没和卓绍华打个照面了。

     “帆帆来没来?”他打起精神,缓缓坐起。

     “诸航刚出差回来,两人热乎着呢!”卓绍华坐下。

     卓明灰白的眉毛一拧:“你了解诸航目前的市价吗?” 卓绍华怔住,然后保守地回道:“真不清楚。

    ” 卓明站起来,从身后的公文包里翻出一张纸:“这是美国FBI最新情报。

    ” 卓绍华疑惑地接过。

     “互联网黑客犯罪组织的运作模式正日益向企业化靠拢,而且已经有越来越多的专家级技术人员加入了这些组织,他们没日没夜地疯狂提高自己的黑客技术。

    只要找到下手的机会,便可以在几小时内开始策划攻击。

    他们涉及各个领域,特别致力于军事与金融业,客户遍布全球,可以是国家,也可以是个人,只要有利可图。

    网络犯罪已从误打误撞的恶作剧快速发展成以获利为目的、精心计划的、复杂的犯罪行动方案。

    这些组织的分工非常细:1、程序员;2、派送员;3、技术专家;4、黑客;5、忽悠专员;6、主机系统提供者;7,出纳员;8,运钞员;9,洗钱员;10,组织头目。

    技术专家是这里含金量最高的,最近为了壮大他们的队伍,他们对于各国的IT高端人才实行明码标价。

    看到没,WING排在第二位,这价码是个非常可观的数字,足够一辈子挥金如土了。

    ” WING的意思是翅膀,是诸航在国外执行任务时的代号。

     卓绍华的目光落在第一位的名字上——西蒙。

    他有印象的,金发碧眼的男子,笑起来乱放电,诸航与帆帆视频时,出现过一次。

    后来,他特地通过情报部门查到了西蒙的资料,也是个IT天才,二十二岁前,是个坏小子,专门与美国中情局对着干,入狱过六次。

    后来不知被谁感化了,被政府招募。

    性质像雇佣兵,国家也是花了大把钱的。

     他再往下看,周文瑾的名字也在其中。

     卓绍华沉思着,心中很是惊愕,想不到网络犯罪组织对国内的网络安全专家了解得如此之多。

     “网络战的炮火似乎已经在远处忽明忽灭,各国或未雨绸缪,或奋力直追,在网络战上谋篇布局,积极备战。

    ”卓明走到窗边,凝视着外面的夜色。

     “网络奇兵已着手进行重大的网络攻击演练,称之网络风暴。

    这次演习中,要完成66项行动计划。

    但因为网络犯罪的特殊性,但靠一国之力是不够的,各国必须寻求战略合作伙伴,进行国际合作,共享信息,共同维护网络安全。

    七月,互联网圆桌会议在纽约举行,包括中国在内的六个大国都会参加,另外还有互联网行业组织和知名互联网企业。

    ”说话时,卓绍华的视线一直没离开手中的纸。

     “心里面是不是有点五味杂陈,又骄傲又担心?”卓明走过来,打趣道:“我对诸航有信心,虽然她没有崇高的理想、忠诚的信念,好像还不是布尔什维克。

    ” 卓绍华没说话。

     这时,阿姨推门进来,说晚饭好了。

     两人移步到餐厅,大麦粥,薄薄的小葱烙饼,几碟凉拌小菜,另外一盘雪菜炒肉丝、干煎带鱼,阿姨特地说明,是为卓绍华准备的。

     卓明不平:“我也可以吃两筷子吧!” 阿姨坚决地摇头:“等你指标都正常了,想吃几筷都可以。

    ” “不就血脂高了那么一点,有必要么!” “夫人说很有必要。

    ”有欧灿撑腰,阿姨嗓门大得很。

     卓明无奈地摆摆手:“我服从好了。

    夫人呢?” “陪卓阳回公寓了。

    ” 卓明默默与卓绍华交换了下眼神,父子俩一同叹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一碗温温的粥下肚,卓明的心情明显好多了,时不时地微笑。

    “诸航这孩子,越了解越有趣。

    她从来没说过一句为国家为人民可以牺牲自己这一类的口号,她之所以愿意受训、吃苦,在国外接受任务,是因为你和帆帆。

    其实有一个踏实的目标就足矣了。

    绍华,我不准备把诸航还给网络奇兵了。

    ” 卓绍华缓慢地咽下嘴中的粥:“我以为我们在聊家事。

    ” 卓明呵呵地笑:“你想想呀,她那么一个活泼的人关在机房里,得多难受。

    没有事情时,让她喝茶看报纸大会小会地开,不如把她给杀了。

    诸航,是遇弱则弱,遇强则强,她得待在特殊的岗位,有特殊待遇,不受任何束缚,任她自由翱翔。

    ” “爸爸,诸航除了是诸中校之外,好像还是我的妻子。

    ”卓绍华平静地强调。

     “知道,我这不是想人尽其才吗,不能埋没了她。

    ” “这次让她去海南,也是你的主张?” “别说得我们好像在走后门似的,这是组织上的安排。

    好了,这话打住,反正我知会过你了。

    咱们聊点别的,诸航现在算是专家级别了吧!” “勉强算是!”骄傲吗?自豪吗?都有那么一点,这孩子现在在国际上都是声名大振,但是在他眼中,她就是一个令他心生温暖、温柔、温情的小女子。

    不很会照顾自己,大大咧咧,毛毛躁躁,乱讲义气,让他得时时把她安放在自己眼里、心里,才放心。

     卓明搁下筷子,把身子转过去:“国家对专家们有许多优厚待遇!” “比如?”卓绍华不动声色。

     “生二胎。

    ” 卓绍华有点跟不上父亲的思维。

     卓明哈哈一笑:“这个我们家好像要争取的。

    你想想,要是有个像诸航那样的小丫头在这院子里跑来跑去,多可爱!” “万一再生个小帆帆?” “那更好,他们打架,我负责做裁判。

    ” 卓部长原来还有一颗这么璀璨的童心,卓绍华真是大跌眼镜了。

    回去的路上,细细地回味与卓明的谈话,他突然理不清一向敬重的卓部长有几句话是真话。

    不过,让诸航生孩子这件事,他是绝不会去当真的。

     与喜欢的女子孕育爱的结晶,是世间最美好的事。

    但他舍不得诸航大把的时间花在怀孕与抚育孩子上,何况他们已有帆帆这个招人喜爱的坏家伙。

     人,不能够太贪心的。

     在他心里面,其实另有一个梦想。

     院门半掩,轻轻一推,除了月光下摇曳的树叶,一切都很安静。

    西侧的卧室亮着一盏小灯,诸航应该还没有睡。

     卓绍华放轻了脚步,上台阶。

    一进门就听到帆帆细微的鼾声,皮了一天的坏家伙,睡得沉沉的。

    卓绍华走到床边,在他粉嫩的脸颊上落下一吻。

    扭过头,诸航坐在梳妆台前,不知在笔记本上忙着什么。

    他不禁要埋怨她的专心了,她竟然没察觉到他的存在。

     正要走过去,她突地站了起来,对着镜子伸了个懒腰,胸部朝前一挺,双臂抬高。

    眉头微微皱起,先朝镜中看了看,又低下头打量着起伏不大的胸部,自言自语道:“为什么就是长不大呢……啊!” 身子被一双长臂拥进怀中,呼吸之间,是首长清凉好闻的气息。

     她僵直了身子,回过头,撞见首长黑眸中两束晶亮的光芒。

     “不需要长大,它们刚好适合我。

    ”嗓音暗哑得仿佛有一层一层悠远的回声。

    像宝塔上的风铃,在风中一再叩响着一个名字。

    诸航从头红到了脚:“首长……首长……那个……” 很想抓头,但是双手都被首长束紧了。

    他以唇弄乱她的额发,然后将唇贴在她的眉心,细细地亲吻。

     这样的氛围,下面是不是该她主动献吻?诸航苦恼地冥思。

     “走,出去散个步!”卓绍华没有忽略她的迟疑,侧耳静听外面的动静。

    嗯,没有惊动坏家伙。

     “现在?”诸航讶然了:“我洗过澡啦!”北京的夏夜,走几步,就是大汗淋漓。

     “一会儿再洗。

    ”他不由分说,拥了她就出去。

     经过帆帆的床,他已经把外面的小薄毯给蹬开了。

    诸航蹑手蹑脚地替他又拉上。

    他小嘴努了努,冒出一句:“妈妈,还要……” 诸航偷笑地刮了下他的鼻子。

     门一拉开,置身于闷热的星空下,诸航好一会儿才适应。

     “帆帆还要什么?”卓绍华牵住她的手,围着院中的太湖石转着圈。

     诸航有点害臊,担忧地看看勤务兵和吕姨、唐嫂住的东厢房,要是让他们看到这一幕,不知以为出了什么事。

    她不想拂首长的好心情,但她觉得他俩这样有点傻。

     “他要我唱歌。

    ”一院的残花败叶,明早勤务兵又要打扫好一会儿,诸航心虚地抬头看天空。

     一片乌云飘过来,遮去了大半的月光。

    要下雨了吗,难怪这么热。

    气象台说,北京已经七十八天没有下雨。

     “你唱了没?”卓绍华问。

    他记得这孩子自嘲自己的催眠曲能把帆帆给吓得坐起来。

     “不唱不行呀,他很会撒娇呢,我硬着头皮上。

    本来想唱首张杰的《年轻的战场》,我怕他会听得热血沸腾,后来只得改唱了一首《虫儿飞》。

    ” 诸航小时候,诸盈哄她睡时,就爱唱这首歌。

     黑黑的天空低垂 亮亮的繁星相随 虫儿飞,虫儿飞 你在思念谁 天上的星星流泪 地上的玫瑰枯萎 冷风吹,冷风吹 只要有你陪 虫儿飞,花儿睡 一双又一对才美 不怕天黑 只怕心碎 不管累不累 也不管东西南北 这是首儿歌,也是一首爱情歌曲。

    歌词之间,充溢着一种孤独的忧伤美。

    儿时不懂,现在方明白为什么诸盈唱的时候,经常会泪水盈眶。

    那时,诸盈对晏南飞的思念就如同歌中纷飞无助的虫儿。

     诸航的心倏地一沉,她怎么能轻易原谅晏南飞呢! “嗯?”卓绍华立刻感觉到诸航情绪的变化。

     “好热,都想吃冰了。

    ”她顾左右而言他。

     卓绍华没有错过诸航眼中飞逝的疼痛:“这好办!”说着长腿朝院门迈去。

    怕帆帆看了馋,家中没有备下冰激凌之类的解暑食物。

     诸航身子往后退:“首长,我穿着睡衣呢!” 卓绍华扫了一眼:“没事!”诸航的睡衣是保守型的运动装,不显山露水。

    心,无声地一颤。

    诸航回国以来,似乎不是运动装就是军装。

    她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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