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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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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的小锯条伐木。

    据劳拉说,他还在口袋里添了一样必备:抗胃酸药,因为我一吃好伙食就泛胃酸。

    看着安德烈的眼神我就知道,自己是个招他爱怜、惹他担忧的小可怜儿。

     我在酒店大堂的角落找到公用电话,拨了掮客的呼机号,又把我正使用的这台公用电话号码输进去。

    刚挂下电话,一位老太太过来,请我躲开,因为她要打电话。

    我退后几步,她看我一眼,又说:劳驾,能请你再走远些吗?我从来不习惯我打电话的时候身边站个人。

     我傻瞪着她,然后发出一个白痴一般的烂漫笑容,再硬起舌头说:不懂英文。

     她把字吐得仔细至极:请、你、走、开。

     我说:不、懂、英、文。

     她瞪着我,我是她最近几天见到的最讨厌的一个人。

    大过节的,她不想见到任何惹她讨厌的人。

     老太太说:那就回你的中国、日本、韩国去,反正你从哪儿来我不介意——反正哪儿来哪儿去。

     我站在原地,双手交叉抱在胸前。

     老太太心想,好好一个美国,一下子冒出这些亚洲穷光蛋是怎么一回事? 她说:滚回你的亚洲去。

     这时一个清朗的女声从我身后传来,说:滚回你的坟墓去。

     我一看,是劳拉。

    她脸上没有拌嘴的意思,相反很温婉,只是下巴翘起来,眼皮耷拉得很低,嘴角勾出一个极酷的微笑。

    我从没见过比这更高雅的愤怒。

     老太太像是要昏过去,白面孔成了银灰色。

     劳拉把她房间的钥匙递给我,眼睛仍盯着老太太。

    她说:用我房间的电话。

    我得在这守着。

    万一这位老人家给我气出好歹来。

     我到劳拉的房间,给“无出路咖啡馆”打了个电话。

    那边回答说,他今天还没来,不过可能马上会来。

    我把劳拉房间的号码告诉了他。

     半小时过去,仍是没有消息。

    我想大过节他买卖可能不错,找他卖卵子的女艺术瘪三可能不少。

     等了近一小时,劳拉回来了,说是替我列了张购货单。

    我不懂她说什么。

    她说明天是圣诞节早晨,大家要拆礼物,我必须给安德烈一家三代准备一些礼物去拆。

    她还告诉我,打听谁喜欢什么是门学问,她旁敲侧击替我打听到安德烈父母、祖父母喜欢什么。

     她指着长长一列名称:他的祖母比较好办,收集水晶制品。

    祖父比较费事,喜欢收集四十年代的唱片封面,他用这些封面装饰他的私人图书室。

    你看,安德烈的妈妈兴趣很广,可送的东西就多,DavidKurk的首饰,印第安地毯,远足鞋,登山拐杖,LaAshlay的卧具和棉布乡村式连衣裙,各国邮票,各种艺术品——油画、水彩画、铜板画、木刻,抽象或者写实的雕塑。

    反正我全给你写下来了。

    最难办的是他父亲,他什么也不需要。

     她指着那张购物单,面色严肃紧张。

    然后她抬起腕子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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