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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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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做起来。

    芦笋应该在两星期前被吃掉,现在只剩前面三分之一的绿色了。

    我学着里昂把择出的芦笋投入沸腾的大锅。

    里面是半锅气味丰富的汤,一些禽或兽的白骨沉沉浮浮。

    里昂告诉我,这是海青和王阿花的“天长地久汤”。

    不断扔生肉、鲜蔬菜进去,锅内永远不枯。

     我说:这些芦笋可不能算鲜了。

     他说:很新鲜啊——上礼拜才买的。

     我说:芦笋应该这礼拜买,这礼拜吃。

     他说:你想吃这礼拜的新鲜蔬菜?他笑眯眯搅动稠厚的一锅汤,接着说:那你下礼拜再来吧。

     我说:你常来这里? 他“嗯”了一声。

    稍稍沉吟,他说和王阿花分手之后的四个月,他没来,直到他和她见了面都满不在乎了,他们才又密切走动起来。

     我别有用心地说:王阿花很好啊。

    是很好啊。

     她很漂亮。

    我又说。

     是很漂亮。

     也很温柔。

     非常温柔,并且刚强。

     他这样和我看法一致,我就没法打听下去了。

    他用这法子截断我对那个秘密的接近,游击也好,正面进攻也好。

    他态度很鲜明:你想猜疑就去猜疑吧,我绝不会帮你忙去驱开你无论多么大的疑惑。

    他转移话题,说这个“天长地久汤”是王阿花的伟大发明。

    所有朋友都认为这是王阿花了不起的地方:她从来不管任何人,其实谁都在她的照顾中。

    她从跳蚤市场买回过期的菜、肉、蛋,塞进冰箱,谁来了爱吃什么都有,谁都可以各取所需,在同样的汤里煮出不同的菜肴来。

     里昂拿出两只青花粗瓷大碗,为我舀了一碗稀里糊涂的食物。

    它看上去大致可食,但闻起来十分鲜美。

    里昂说:吃起来不像它看着那么可怕。

     我壮着胆子舀一勺汤,里昂担忧地看着我,见我没有什么意外反应,才放心去吃他自己的。

     我说:这是我一生中吃过的最好的汤。

     他笑起来:得了,别夸张! 我说:失去一个烧这么好的汤的女朋友,你亏了。

     他假装没听见。

     我想,无论我如何穷追不舍,我不可能从他那儿求到答案。

    他却突然开了口。

     他说:是她蹬了我。

     为什么?! 因为海青比我好。

    说着,他忧伤地发了一瞬的愣,似乎那个分手的场面在他眼前刹那间重演,我还想问,对一个女人来说,爱和不爱一个男性,毫不取决于他好或不好;公认的好与不好,在这里是不能应用的。

    但我想,对里昂这样一个敏感人物,如此的泛泛劝导等于废话。

     他抬起眼睛,看着我。

    他在这样看人的时候,目光变得极有力度。

    他说:假如半年以后,你还跟我往来,你再问我王阿花和我的事。

    我保证那时候回答你。

     我似乎被他的模样吓着了,顺从地点了点头。

     饭后已经是凌晨两点半。

    里昂领着我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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