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你高了。
迫害是自卑的表现。
迫害者都是心理残缺,内心孱弱的人。
迫害是个非常幼稚的把戏,把比他高大比他强的人用非自然的力量——比如武器,比如舆论,比如氓众,压低,压成他脚下的粪土,嗬,他就感觉好极了。
几个日本人消失在人群里,我拉拉他,说,好了,可以了,他们有什么看头?
我们继续走着,走得很慢,不时停下,让杰克布把气喘上来,或把一阵疼痛忍压下去。
我问他我们要去哪里。
他好像目的地明确,跟以往一样。
我听说他们会把人的指甲一根根拔下来。
他们每次把我带出去,我都浑身发抖,在等待这一刻。
假如说我过去害怕过,跟那种害怕相比,我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害怕。
也就是说,我过去根本没有害怕过。
这样的害怕也让人智力低下,要么是糊里糊涂叛变,要么是糊里糊涂硬顶,做烈士。
那被当场殉道和很快变节的都可能是我。
一个人在那情形下不死,不变节真是偶然。
杰克布说:但现在我感到了什么你知道吗?我感到最严重的恐惧我都经过了,我对恐惧基本上免疫了。
他和我那时一样。
从拘留室出来,我也以为我对恐惧免疫了。
他那只接好的胳膊吊在绷带里,草帽檐下面露出大半个脸容,紫色的淤血正在往青黄转变。
这个脸像出窑陶器,烧出了意外的窑变。
杰克布已经忘了他出门前在镜中自己看到的尊容,忘了他该体恤一下满街好心情的人们,别像现在这样恐吓他们。
我们坐进一家咖啡馆。
他财大气粗的样子又来了。
我提醒他别瞎花钱。
他说他会写信给他父母在瑞士的朋友,让他们给二老打电话,说他英勇被抓,光荣受伤,请他们通过瑞士电汇些钱来。
我声明自己一点胃口也没有,让杰克布别给我叫什么蓝莓蛋糕、巧克力布丁,或者新鲜掼奶油。
他才不理会,照样花花绿绿叫了一桌子,瞬间就花掉了凯瑟琳一周的伙食费。
我只好再一次提醒他,为了打通黑道关系,菲利浦使了很多钱救出罗恩伯格,我也借了一千美金。
他皱皱血痂已经变黑的眉头。
似乎生死大关刚过,我怎么会拿如此不搭界的鸡毛蒜皮的事来烦扰我们自己。
他舀了一勺掼奶油放进嘴里,过瘾地长长地哼了一声。
两天前他都不知道此生还能否再吃上掼奶油了。
杰克布说:别担心,我会在信里告诉我父母,保释我出狱的钱是两千块。
日本人抓我,我有什么办法?
我说那就成了借日本人勒索他父母。
他说只要照张相片,让他父母看到他现在的样子,多少钱他们都愿意付。
连他的两个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