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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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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不如他在跟自己商量,做推断。

     我当时怎么也不会想到,几个被日本人抓获的犹太人中间,有一个是杰克布·艾得勒。

    他那一阵忙得事情特多,但主要就是忙着探听“终极解决”何时实施,忙着把这个大阴谋披露出去,让美国的举足轻重的犹太人参与干涉。

    就在我站在犹太会堂门口满心甜蜜,等待彼得时,他和罗恩伯格还有其他人突然闯进了一个有犹太大拉比梅厄·阿什肯那齐主持的萨巴士。

    那个萨巴士聚集了最有话语权的几个社区领袖,影响波及到世界上其他国家的犹太社区。

    而就在我和彼得坐在壁炉前,两情相悦时,杰克布正在被拷打。

     这时我跟彼得说,再也不能等了,应该马上联络潜逃澳门的船。

     他神不守舍地看着我。

    我想他一定在想他的父母怎么办。

    假如他逃走,把他们留给屠夫们,他剩下的半生怎么过。

     彼得还是看着我。

    没错,这是一个人一生所要做的最残酷的选择。

    换了我,我也会这样看着桌子对面的那张脸,神不守舍。

     彼得问:一旦到了澳门,肯定能去美国吗? 我说:肯定。

     你那么有把握? 我拉住他憔悴的手。

     他说:现在你还不告诉我吗?你的把握到底来自哪里? 他的眼睛怎么会这么大这么黑?这样的眼睛表达无助和恐怖多么合适。

    我不要彼得这样无助和恐怖,我脱口便说:什么都别问,等上了旧金山的岸,你拿着我给你的护照,就行了。

     什么护照?他问。

     你的护照。

    我说。

     你给我买了一本美国护照? 没有卖的。

    就是有,我也买不起。

    但我给你弄到了一本护照。

     他把手抽开,说:你得给我点心理准备。

    到底是怎么弄来的护照?我连相片都没给过你呀! 他的黑眼睛越睁越大,黑色放射开来,恐怖似乎散布到周围。

     彼得,听着。

    我用干练的口气说道。

    我的口气是那种干缺德事的人,颠倒是非,头头是道。

    有个人叫杰克布·艾得勒,美国公民,三三年从德国逃亡的难民。

    你进入美国国境的时候,就是杰克布·艾得勒。

    他和你长得很像,就是眼睛和头发颜色不一样,但相片上看不出来。

    你把头发染得浅一点,一定没人会发现你们是两个人的。

     可是……我还是不懂。

    他说。

     我没办法,只好把事情再讲清楚些,否则他以为我谋害了艾得勒先生。

    我告诉他,我如何千辛万苦地把杰克布哄上船,哄到了上海,就是谋取他的护照。

    在我讲到艾得勒先生在爱尔兰酒吧如何跟人赖赌债,又如何偷窃意大利厂主的罐头,我尽量把艾得勒讲成一个喜剧人物,可悲可恶的丑角,暗示彼得:跟这么个丑角,像我这样的女子只能毫不留情地利用。

     他说:他真的非常像我? 原来他不放心的只有这一点。

     万一被美国移民官看出来怎么办?他盯着我。

    风险会很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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