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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薛涛笺(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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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般的乐伎鱼贯而入。

    乐声起,媚舞起,顿时喷兰散麝。

    枝烛,羽觞,蜀酒,音乐,官员,霞光烂漫的舞蹈……这繁华热闹,简直是当年韦皋在世时的盛景重现。

     玉阶下领舞的少女,脸如莲萼,肤白胜雪,俨然是另一个灼灼;席间劝酒的,巧笑倩兮,又仿佛当年的凤鸣。

    薛涛坐着,感到时光呼啸而去。

     与她有同感的,还有昔日的西川校书、今日的西川节度使段文昌。

     薛涛抬眼看他,发现段文昌也正看着她,两人相视了然。

     段文昌举起羽觞敬众人,然后对薛涛道:“听闻校书对蜀中事物颇有见地,又半在朝野、半在民间,立场中立,故历届西川节度使都以薛校书为可咨询之人。

    从今以后,我也需校书常来幕府,以备顾问。

    ” 薛涛笑道:“相国本就是半个蜀人,素洽蜀人之情,薛涛这顾问,恐怕是是班门弄斧了。

    ” 幕僚官员都笑了。

     薛涛举起酒杯:“相国宽政为治,严静有断,必然能让西川安乐,蛮夷畏服。

    ” 段文昌不禁微笑:“说的正是我来西川的抱负啊。

    ”遂举杯一饮而尽。

     众人又都笑了。

     玉阶下乐舞更张,一位十七八岁的乐伎执银壶给段文昌斟了酒,又过来给薛涛斟。

     薛涛见她生得纤白修长,举动文雅,便微微点头致谢。

     那乐伎将滚沸的松花酒倾入薛涛杯中,又精巧娴熟地往杯中掷一玉色小鱼。

    小鱼顷刻融化,芬芳四溢,酒液随之清凉。

    原来那鱼是瑞龙脑凝冻后刻成的。

    乐伎低声笑道:“这是鱼儿酒。

    ” “哦。

    ”薛涛微笑。

     那乐伎知道薛涛也是乐伎出身,又笑送酒杯道:“久闻阿姊大名。

    您一有诗传出,相国必收入诗奁珍藏呢。

    ” 薛涛多年没听过如此称呼,略一怔,主位上已愠道:“放肆!薛校书是我幕府的座上宾,你小小一婢,竟高下不知!” 段文昌出身世家,幼承庭训,从不轻易发怒。

    此时官员幕僚看他竟当众对个小乐伎发作,都心中惊诧,面面相觑,不敢则声。

     那乐伎侍奉段文昌笔墨已有一年,向来觉得相国性情潇洒不拘小节,最好侍奉,此时不禁吓愣了,慌忙伏跪在地。

     “这点小事,”薛涛笑对那乐伎说,“你下去吧。

    ”乐伎满面红涨,朝她一拜退下。

     众人忙继续饮酒寒暄。

     薛涛看段文昌一眼,似乎在说,何必发怒?墨卿。

     段文昌沉默地饮了一口酒,忽自笑了。

    假如当年薛涛不是乐伎——慢着,难道自己到现在还意难平?他不禁惊觉,然后又自嘲地笑了。

     蜀中炎夏,燠热无比。

     西川节度府内宅置着冰鉴,金麒麟炉吐出烟气幽绿的龙涎香。

    南轩里澄水帛飘飘拂拂,婢子不时往上掸水,一室生凉。

    武德柔斜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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