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表我人臣之心。
”
众幕僚与乐官以及南诏使节都抚掌赞同,纷纷说这曲不仅仅是乐曲,更包含着节度使镇守西川的文治武功,包含着南诏的臣服之心,必会令天子大悦。
阶下南诏乐工便按照韦皋亲改的乐谱演奏起序曲,薛涛边研墨边细听,那曲子雍雍穆穆,淳厚和雅,有山岳河川之象,却分明纯是中原音韵。
一时乐毕,韦皋笑对南诏使节道:“你们南诏乐工能做出这样的雅调,也算难得。
”
使节连忙拜谢,韦皋又道:“进献天子,还需重拟曲名。
”说罢沉吟。
几个幕僚乐官也都各自考虑,不敢妄言。
韦皋因中午饮了浓酒,有些发倦,抬手捏捏眉心。
婢子呈上一水晶碗撒着碎冰屑的鲜红酪樱桃,韦皋取了一颗,侧脸看见薛涛,便随口问:“你会写诗的人,有什么想法没有?”
薛涛眨眼想想,觉得并没什么难,就脱口说:“既然要进献天子,序曲就叫做《南诏奉圣乐》罢了,后面的歌舞再各拟曲名。
”
一语落地,众人都诧异变色,想这小小乐伎胆子却大。
韦皋略一思索道:“可以。
”就示意她写。
薛涛因为天天练字,自我感觉颇好,连忙捉笔铺纸,在起首写下“南诏奉圣乐”五个大字。
韦皋看了,微微一笑。
便与众人讨论序曲之舞蹈,最终定为舞伎六十四人,赞引二人,执羽舞。
鼓作,便稽首,以象朝觐;金钲起,便拜跪。
薛涛听了,扬扬眉不以为然。
韦皋看见,微笑问:“你那是什么脸色?”
众人和薛涛都吃了一惊,薛涛连忙整容敛色,韦皋好笑道:“想说什么尽管说。
”
薛涛忐忑,只得直说:“这样只顾肃穆,长长一曲听下来,该多无聊?不如让舞伎执羽舞‘南诏奉圣乐’五个字,随乐变幻,那才活泼好看。
”
韦皋听了道:“满脑子都是字。
”想象一下,倒也有趣,就对西川协律郎说:“就叫舞伎排演看看罢。
”
协律郎忙稽首应了,众人纷纷交换眼色。
韦皋顺一个乐伎的意,已叫人诧异;而他语气中透出的温熟亲切,则更让人浮想联翩。
薛涛立刻感觉到了,不禁有些局促。
韦皋不再说话,自取案上的乐谱看,协律郎知意,忙引众乐官、南诏乐工往乐营排演字舞,幕僚们也随即散去。
西厅内空**下来,只余十来个乐伎叉手垂首侍立,阶下铜冰鉴袅袅散出凉爽的雪白烟气。
厅内静静的,薛涛在韦皋右侧立着,等候示下。
韦皋看完一曲,忽然把谱子递给她:“识谱吗?”
薛涛连忙接着:“识一点。
”她在眉州跟阿耶学琴时识了工尺半字谱,又在乐营里熏陶过一阵,算是粗识音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