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连你也对我遮遮掩掩起来。
”
绛真笑道:“一封家书而已。
”看她苦恼,不由又劝旧辞,让她退步让人。
薛涛心中气恼,一时便不择言语:“怎么退?难道退得跟你一样才好?”
绛真听得一怔,立起来低头道:“你坐着,霄娘找我有事,我去去就来。
”说罢走了。
薛涛自悔说话鲁莽,垂头坐了半天,见绛真一时不会回来,只得也走了。
一行走,一行深深吸口气自语道:“算了算了!‘我与我周旋久,宁做我’!”
第二日无甚公事,韦皋便在西厅起坐。
窗外种着一片大梧桐,人坐在碧荫里,只觉清露晨流。
阶下朱槿蜀葵石榴也正开,凉爽又明眼。
韦皋身边围了一群文官雅士,众乐伎都忙着焚香煎茶。
一时韦臧孙也来了,因侵晨即起,演习过骑射才过来,朱衣抹额,星眸炯炯,愈发显得俊逸潇洒。
众人都奉承他活似拿节度使的画像拓出来的,将他往韦皋身边让。
韦臧孙也不理众人,大刺刺在主位旁撩袍坐下。
韦皋便道:“我听说你近来读书仍未进益,炎夏方盛,别的书也罢了,学诗却可以静心,我这里有人,”他拿手将幕府检校水部郎中司空曙一指,“你可常去跟他讨教。
”
司空曙是“大历十才子”之一,已近古稀之年,如今老了,投在西川幕府,韦皋也不以公务苛责,只论诗书。
听韦皋说要韦臧孙跟自己学诗,正是分内之事,司空曙连忙答应。
韦臧孙接过婢子奉来的茶盏,只听着。
几个幕僚又说些近日时兴诗文,他不耐烦,四处闲看,却瞧见一个文弱袅娜、颇有闺秀风范的婢子在那用玉锤研茶粉,很有几分眼熟。
正寻思,只听韦皋又道:“司空郎中荐几本诗集给他。
”
司空曙拈着白须想了想,说出几个书名,站在韦皋身后的薛涛忙往书房取了,垂头奉与韦臧孙。
韦臧孙心里发烦,只得接了。
无意抬头一看,又添两分不悦——这不是那个吃了炮仗一样的狂婢薛涛吗?还胆敢给自己一顿教训!刚才那个扇风炉的,就说眼熟,可不就是桁卿看上的什么绛真。
他便把书往她怀里一扔:“这个本子不好,换个版本来。
”
薛涛也立刻认出了他,脸上一怔,只得回书房换了拿来。
谁料韦臧孙还说不好,嫌有眉批,“看了心里乱”。
薛涛又去换个簇新的版本,从没人翻过的。
可韦臧孙只看了一眼便又叫道:“什么脏印子印在上面,你怎么办的事?”
薛涛一看,原来天太热,太阳又露了会儿脸,来回走得出了汗,她手上的香粉在封面上留了几团浅浅的粉指痕。
此刻看韦臧孙得意洋洋站在树荫里,心里明白,只得忍气道:“我再去换。
”
与侍女逗气也是年轻公子的常情,但因当着许多人,韦皋便微蹙了眉:“把书接着,过来。
”
韦臧孙从小承欢膝下,娇惯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