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粉墙,眼神发直。
他对着粉墙上洇出的点点霉渍,哀叹自己的穷途末路。
人生无望了。
原本想着红尘漫长,今后至少还有几十年的快活,几十年的荣光,几十年的风头无限,可现如今,转眼间全都灰飞烟灭,化作泡影。
只因一句气话,当时是痛快了,可这后果又实在担不起。
他希望警察快些捉住凶手,可若是捉不住呢?
他知道最怕那种无缘无故地杀人。
就比方说,两个路人,好端端走在街上,忽地掏出刀来,捅一下,持刀的跟受害的两个,之前见也没见过,更不提有什么恩怨情仇,简直没任何线索可循。
这种随机杀人跳出情杀、仇杀的框架之外,往往最难侦破。
那可怎么是好?
难道,他要背负一辈子的恶名?
咚咚,咚咚。
正心烦意乱着,房门有节奏地响了四声,是约定好的暗号。
他趿拉着拖鞋,惫懒地走过去,将门拉开条缝,却不见满脸痘子的小伙,立在走廊的,是田宝珍。
梦魇惊醒一般,他打了个激灵。
眨眨眼,急匆匆地让了进来,又探出头去来回张望,而后又缩回脑袋,牢牢将门锁了个严实,屏着呼吸,等她先开口。
田宝珍并不着急,先在床脚寻了处干净地方坐下,又从提包里翻出帕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揩脖子后的汗,面颊潮粉,看不出喜悲。
“怎么?”
还是他熬不住,先开了口。
尽管房中只有他们二人,可他还是习惯性地压低了声音,耳语一般。
田宝珍似是没听见,皱着鼻子去听隔壁的声响,一手提着领口扇风。
“呵,这才几点钟,就这样闹腾。
”
他没心思管隔壁,慌忙又追了一句,“到底怎么?外面现在怎么说?”
她这才拧过脸来,似是刚看见这么个人似的,悠悠叹口气。
“不行,怕是你得逃了。
”
“警察那边——”
“主要是包家不肯放你,人命的事情,说不清楚的。
”
她摇摇头,“说清了又怎样,他们孩子死了,你却好好活着,依旧逍遥快活,包德盛父母哪里受得住,定要你偿命才行。
”
“这,这,这事情跟我没有关系啊!”他急得跺脚,“要么我去自首——”
“你前脚出去,他们后脚就敢打死你,信么?”田宝珍板下脸来,“又没让你躲一辈子,起码等他们气消了再说。
”
她从包里掏出张票,还有一摞子钱,轻轻塞进他手里。
“你先逃到外面去,避一避。
”
“那你呢?”
“我自有我的打算,”她理理裙子,捻去裙摆上的一颗泥点,“可能会去北方吧,到那里闯闯,眼下包家管不到我的。
”
“你不跟我一起走吗?”
田宝珍停了手,抬起尖下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