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第99章 共梦

首页
犹豫,痛苦,挣扎。

     不知何时,整个大凛最不该有私心之人,长出了自己的私心。

     郦酥衣不知晓,这颗心是如何长就的。

     是沈家宅院里,漫天秋雨中的匆匆一吻。

     是行军途中,一次又一次的为她破例。

     还是在这黄沙漠漠的西疆,为她折下的一支支腊梅,应允她明年春日的一朵朵桃花。

     于无人知晓之处,于无人留意之地。

     她这一颗私心如野草,野蛮生长。

     叫她心有犹豫,叫她心怀她想。

     又叫她清醒过后开始后怕。

     明月澄澈,菩提无声。

     高台之下,肃穆的佛光一寸寸漫过男子雪白的衣袍,她脊柱忽然弯了下去,对着殿上的菩萨神像,对着将士们的英魂,重重叩首。

     砰! 砰、砰、砰! 见状,长襄夫人有些许不忍。

    她走上前,缓声道:“施主不必这般。

    ” 她不应当这般。

     她不该这般。

     不出少时,男人额头上,已然多了一道鲜明的红痕。

     她本就生得白,如今又有月色笼罩着,衬得她面色白皙,亦愈衬得那磕痕鲜明骇人。

    闻声,郦酥衣神色并未松动,她脊背笔直,屹立不倒。

     她道:“郦酥衣做了错事,当罚。

    ” 长襄:“你并未做错事。

    ” 男人默了一默:“可我起了歹念。

    ” “我生了歹念,有愧众将士英灵。

    我做了错事,亦愧对于她,愧当她的夫君。

    ” 有些时候,只需一个念想,便足以万劫不复。

     长襄拗不过她,低低叹息。

     积雪山上有一间冰室,郦酥衣褪去外衫,只着一件单衣,跪在冰室内受罚。

     冰室静心,却并不能让她断欲。

     郦酥衣闭上眼,四肢冻得将僵直,鸦青色的眼睫之上,亦结了薄薄一层霜。

     不知过了多久,长襄推门而入。

     她步履缓缓,手中仍端着那碗雾气腾腾的热茶。

     走入冰室,茶杯上白雾愈显,如一片片缥缈的云,渐渐遮挡住那一双些许苍老的眼。

    轻轻一声响,对方将茶杯放至她身前的空地上, “施主,这并非你之过。

    不若饮了这盏茶,放过你自己。

    ” 郦酥衣跪地,双目紧阖着,薄唇抿成一条极淡的线,神色间更是不辨悲喜。

     老者声音悠然。

     闻之,男人并未侧身应答。

    她视线甚至未偏移半分,仍笔直在那处跪着。

     长襄在身侧缓声道:“春寒料峭,冰室又分外阴冷,将军还要领兵打仗,收复玄临关,千万要注意身子。

    ” 郦酥衣仍垂首,低低“嗯”了声。

     长襄
上一页 章节目录 下一页
推荐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