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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吹梦到西洲(二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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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的风像阿勒楚的呓语。

     阿勒楚自幼不愿讲话,他喜欢狼、羊群、无边无际的草场、连绵不绝的群山,喜欢草原上的飓风和额远河的粼粼水波。

    起初他没有父亲,别人骂他是野种,他不愿,扑上去撕咬人家。

    若对方是小孩,他这不要命的撕咬一口下去那孩子就没命哭起来;若对方是成人,就会掰开他下巴,手捏着他的尖牙,吓唬他:“掰掉你的狼牙!” 阿勒楚从那时起发觉自己好斗,若遇事不决,他的拳头能解决一切。

    渐渐地,别人都开始怕他。

    提到他,别人都说:那小野狼真吓人。

     “不,那是豹子和雄狮。

    ”有人反对“野狼”这个说法。

     在不知自己的父亲是谁以前,阿勒楚靠自己小小的拳头赢得了别人的侧目。

    但到了夜晚,他却喜欢挤在羊圈里。

    小羊身上的膻气味令他安心,柔软的羊毛贴在他身上为他抵御寒风。

    他抱着他最喜欢的那只小羊,口中哼着别人听不懂的歌。

    那歌声低沉,不像一个孩子唱的。

     他的母亲时常看着他,女人从儿子身上看到了草原君主的影子,每每这时,她都会拿出珍藏的酒,大口大口喝了,直喝到不省人事,抱着阿勒楚说:“做王!做鞑靼的王!”可当她醒来,又会忘记前一天说过的话,沉默地去放马喂羊。

     直到他的君主父亲站在他面前,他才发现,他的拳头最像谁。

    君主父亲的拳头比他的还要硬,手掌比他还要大,当他跨坐在战马上,像突然降临像天神,遮住人身上所有的光。

    他教阿勒楚骑马射箭,惊觉他有如此的天赋。

    在君主心中,这个流落在外的儿子是最像他的一个。

     君主喜欢阿勒楚,又不像父亲对儿子的那种喜欢。

    失散的这几年,在他们之间筑起一道无形的鸿沟。

    君主总会想:“阿勒楚会恨我的吧?” 阿勒楚起初不懂,但当他随君主父亲回到都城,看到原本就长在他身边的兄弟们,也终于意识到,他们之间存在一道鸿沟。

    他的兄弟们不骂他是野种,但都认为他来路不明,他们时常挖苦他:“你来到世上是因为一个牧羊女的心机。

    ” 阿勒楚哭了,跑到君主面前告状,君主安慰阿勒楚:“他们胡说。

    ”却只字不提处罚他们的事。

     阿勒楚觉得自己好像被关进了牢笼,他开始想念额远河岸、想念他的小羊,和鞑靼最美的草场。

    他开始郁郁寡欢,唯有在校场之上,才能找到自己的荣光。

    尽管兄弟们早早就习武,阿勒楚却是最有天赋的那一个。

    也只有在此时,君主才会抱起阿勒楚对他说:“不愧是我的儿子!” 阿勒楚扬起笑脸,像在讨好一般。

    他这一生都在等君主父亲的首肯,都在顺从父亲。

    包括女人。

    别的兄弟不要的女人,君主父亲为平衡天下就要他娶了,他娶了,不管哪一个。

     娶了,却又因为权利争斗被兄弟们害了,阿勒楚不甘,也问过君主,君主说:“只是女人罢了。

    在鞑靼,还要仰仗兄弟手足。

    当你们的战马奔向远方,你根本无暇顾及身后的女人。

    你若想开枝散叶,草原上有的是女人,中原有的是女人。

    ” “像我母亲一样吗?”阿勒楚问。

    他意识到母亲这一生不过是一场虚妄的情/爱,在君主心中,母亲就是他在征战之余随意得来的女人,他身后的不值一提的女人。

     君主并未回答他,而是淡淡指责他的僭越:“你应当忘掉这件事,忘掉你死去的女人和孩子。

    像一个真正的男人一样,不要受困于情/爱。

    ” 于是阿勒楚像君主所说一样,将这件事忘了,骑着他的战马,为君主开疆辟土。

     如今的阿勒楚藏在别人找不到的地方,等待都城的兄弟残杀结束。

    他消失的王妃叶华裳,不是跳到他眼前来。

    阿勒楚试图像君主说的那样看待叶华裳,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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