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孟书远送叶蓁回了学校,她身体不适,只和小姨做了简单的道别。
孟书云在车前抱住叶蓁,拍拍她的后背:“蓁蓁,好好照顾自己,小姨暑假有空再过来。
”
叶蓁点点头。
孟书云注视着她的面容,又叹了一口气,轻声道:“蓁蓁,别怪你妈妈,她也并不好过。
”
这话身边很多人都说过,叶蓁习惯性扬起一个很淡的笑容:“小姨,路上注意安全。
”
送完她,孟书云就要去赶飞机。
“好。
”孟书云揉揉她的头。
叶蓁回到寝室,止痛药发挥功效,疼痛缓解不少,但她仍没什么力气,和程锦说了几句话之后便草草洗漱睡觉。
昨夜翻来覆去睡得不好,现在身体舒服了些,躺下没多久,叶蓁就意识沉沉。
梦里画面模糊,梦见了很小很小的时候,爸爸还在的日子。
对于叶行,叶蓁的记忆实在太遥远,她甚至连爸爸的长相都记不太清楚,只残留着他气质清隽温雅的感觉。
眼皮重得睁不开,她思绪逐渐飘离,飘到五岁那年的秋天。
那年秋天,家里总是来往一对陌生母女,小女孩和她同龄,怯生生的,她母亲总是泪眼涟涟,对叶行千恩万谢,说只有叶律师肯帮她们打官司追求公道。
叶蓁彼时什么也听不懂,只觉得她们哭得很可怜,她跟在妈妈身边,孟书华端给她一杯茶,让她给爸爸送去,劝爸爸不要太忧心。
叶蓁听话地去了,书房里只余叶行一人伏案翻看各种白纸黑字的资料,他一边看一边皱眉叹气,见到女儿来,才摘下眼镜,把她抱到腿上。
“爸爸。
”年幼的叶蓁不谙世事,嗓音稚嫩眉眼天真,“下午那个阿姨为什么哭?”
“她们啊,她们哭是因为,那个阿姨的丈夫去世了。
”
小叶蓁歪头:“就是死了吗?”
“是。
”叶行眉眼间又聚起愁容,宽宥地揉揉女儿的头,“她丈夫死得冤,爸爸要帮她们打官司。
”
这些词对尚且五岁的叶蓁都太过晦涩,她理解不了,只知道这件事困扰了爸爸许久,从秋天持续到冬天,越来越多的人上门来找叶行。
那些人并不全是礼貌的,有时会在书房吵起来,而后叶行便会冷着脸请他们出去。
她躲在门里,依稀听到门外爸爸妈妈的对话声:“阿行,要不然算了吧,他们有权有势,即使真到法庭上面,也还是输……”
“那也决不能撤诉。
”叶行打断妻子,“工厂爆炸,原本就不是梁工的错,秦盛化工的人非但不肯公开承认错误,还要污蔑是梁工操作失误,我既然答应了要为他们提供法律援助,就绝不会退缩。
”
“可是我担心……”
“别担心,法网恢恢。
”
那个冬天,叶蓁记忆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