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代,人们对天人感应一说深信不疑,既然上天降下了这样的异象,必然有与之相应的人事变故。
国皇妖星,是兵祸大乱之兆。
这天下眼看才安定了数年,难道又要乱起来了?
一时间,民间流言四起,甚嚣尘上。
塞外。
青君抬起眼,他那寒星一般,明亮至极的眸子,静静地看着天南角那颗明如炬火的白星。
他低声道:“我要等的时候,终于到了!”
身后,北狄骑兵马刀斜地,一弯弯刀锋上寒光冰冷,像一只庞然的巨兽,在漆黑的长夜中扬起头颅,向前方沉眠的城池无声地张开大口,龇出密密麻麻森白的獠牙!
……
北狄大举发兵的军报,很快就传到了凤都。
朝会上,皇帝下令,由太子亲率三万冠甲军,再派郑旸率东洲军并进击敌。
这个安排,令不少陈晏一系的臣属都暗自皱了皱眉。
只交给陈晏三万冠甲军……虽然加上郑旸的东洲军,他们对上北狄的兵力肯定还是占优势的,且皇帝还是任命了陈晏为此次出征的行军主帅。
但是,这么控制着陈晏手里冠甲军的兵马,怎么思忖起来,总叫人觉得有一丝古怪?
在众人波流暗涌的目光中,陈晏平静地上前接旨。
回去的路上,赵长起低声道:“殿下,这是怎么回事?”
陈晏靠在车厢上,一直闭着眼。
听他发问,淡淡道:“岁星入守太微,人主改。
”
赵长起哑了:“……”
说起来,今岁确实是异象频发。
十一月时,正值皇帝要册封陈晏为太子的当口,灵台寺掌史突然上奏,说:‘岁星入太微宫五十日,占曰人主易位’。
好在那时,他们另找到了一个于天文星术一道极为精通,甚至声名还远超灵台寺的人,又上了一道奏折给皇帝,将这天象给重新解释了一遍,说成是大吉之兆,这才算化解消弭了这场风波。
赵长起忽然明白,为什么方才在殿上,陈晏二话不说,那么果断地就接了旨。
他本以为,皇帝当时既然肯立陈晏为太子,就是没有采信那个“人主易位”的禀奏了。
现在看来……
他用力捏了捏鼻梁,苦笑道:“陛下还是在意了?”
想想也是,陛下的心思一贯深不可测。
很多东西,他就算信了,也未必会全信;就算不采信,也不会全然不以为意。
何况他对陈晏,一直都是一边用着他,一边又防备着。
那种微妙的疑心和忌惮,从来就没有卸下去过。
尤其是在陈晏已经变成了太子的现在。
即使他们拔出了孟恩谋逆这根刺,但是历来太子上位,几乎都是以前一任帝王的陨落为代价,这是天家父子绕不开的。
虽然知道以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