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你对我说再见的时候,我以为我这一生再也没有你了。
”
他顿了一下,神色黯然地说:“可是,你当时那么小,又还在念书,我会毁了你。
”
我见状从臂弯中顺势窝进他怀中的被子里:“我知道,我知道。
”
“我也害怕。
”
“我会吃了你?”
“害怕小孩子对感情不是认真的。
”
“薛桐。
”他摩挲着我的头发。
“嗯?”
“我后来开车一路跟着你。
”他说。
“你跟着我做什么?”我扒在他的胸前问道。
“怕你哭了。
”
“那天是我主动要和你一刀两断的,我怎么会哭?”我瓮声瓮气地说。
“那就好。
”
过了会儿,我问:“要是那个时候你看见我哭了,你会怎么办?”
慕承和迟疑了一下,紧接着一本正经地答道:“带你私奔。
”
我听到这个答案后,脸枕在他的胸口上,吃吃地笑了,笑了一会儿咬了他一口:“你骗人,油嘴滑舌,跟谁学的?”
大年初一,我们开车去了B市给两位妈妈拜年。
我拿了驾照两个多月了,还没开过高速公路。
本来说好这次我开车,慕承和坐副驾驶陪练,结果我才开了一会儿,他就青着一张脸,硬要我在服务区停下来,和我换座位,还扔下话说只要是我单独一个人即使在市区里也不许我开车,他要把车钥匙都没收。
我没好气地嘀咕:“谁不是这么过来的,新手上路嘛,你不能这么看不起人。
我已经是很不错的了,两个月都没出什么岔,和我一起学驾校那师姐,教练还老表扬她,结果上周她去乡下差点把车开到了水塘……”
我还没说完,就被一脸黑线的他狠狠地剜了一眼。
这是他第一次见我开车,大概被我“初出茅庐且不拘小节”的车技给吓到了。
在B市待了两天之后,我们又回到A市修整了下。
大年初四,我们搭飞机去俄罗斯。
国土面积有一颗冥王星那么大的俄罗斯。
这是老早就预定好的行程。
之前见他那么忙,我都没有抱什么希望,没想到慕承和真的挤出了一个假期来。
我第一次坐飞机,兴奋极了,一会儿研究面前的小桌板,一会儿又研究镶在前排椅背上的小屏幕。
过了一会儿,广播里先后用英语和俄语通知了一遍说还有几分钟就要关闭舱门准备起飞了,我又赶紧研究窗外的机翼。
坐我们俩旁边的一位心宽体胖的俄罗斯大叔,看我这样也忍俊不禁。
他偏过头,绕过中间的慕承和,用蹩脚的中文问我是不是去俄罗斯旅游。
我点完头还用俄语回答他一句:“Да.”
他听见我口中的俄语,脸上闪过一阵惊喜,然后就隔着慕承和对我说了一阵冗长的俄语。
他说话语速极快,喉音和鼻音也特别厚重,我一下子就被绕进云雾里了。
待他说完,微笑着看我的时候,俄语水平半吊子的我脑中一团茫然。
我望向慕承和求助。
慕承和翻译说,“他问你在哪里学的俄语,因为他很少见到会俄语的年轻人。
”
“我在xxx学校学了俄语xxx年”的这个句式我十分熟,本科学二外的时候依葫芦画瓢地用它造过很多句。
于是我喜滋滋地正要张嘴用俄语回答人家的时候,却见慕承和瞥了我一眼:“你可别说俄语是跟我学的,丢人。
”语气里,满满都是警告。
我才不屑于他的淫威,继续跟背书似的回答了大叔的问题。
随后,大叔眼睛闪着光,又回敬了我更长的一段话。
我傻着眼,无奈之下,只好再次求助坐中间的这位长相英俊的同声传译先生。
可是他已经拒绝执行任务,还挑了挑眉对我说:“你可以问他会不会说中文。
”
大叔见我已经山穷水尽,便将目光落在慕承和身上,也许是怕旅途太无聊,他开始找慕承和攀谈,其间大概对方问到了我。
我见慕承和转头迎着我的视线回望了我一眼,嘴角微微一笑,对大叔说:“Этомоядевушка。
”
这次我听懂了。
Этомоядевушка相当于英文的She'smygirl。
如此简单的一句话,却不知道什么原因竟然让我心中泛起了一些涟漪。
此刻,飞机的引擎响了起来,开始在跑道上加速,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我有些紧张地捏着座椅两边的扶手,就在离地失重之前的那一刹那,慕承和的手伸了过来,握住了我。
逛了莫斯科之后,我们又去了圣彼得堡,随后继续坐飞机往北,到了旅行的最后一站——北冰洋的摩尔曼斯克港。
在来此之前,我从未听说过这个地方。
慕承和笑着说:“你会爱上这里。
”
“为什么?”
“这里有北极光和最好的鱼子酱。
”
一听见鱼子酱,我两眼放光,“我要是使劲胡吃海喝,你不会穷得连回程机票也买不起了吧?”
“你可以少吃点。
”他睨我一眼。
我咯咯咯地笑:“你以前来过这里?”
“嗯。
不过太远了,只来过一次。
”
“其实没有我想象中的北极圈那么冷。
”我说。
“这里有北大西洋的暖流,海水在冬天也不会结冰,会比同纬度的其他地方暖和一些。
”虽然话是这样说,在我穿戴好全身装备后,他仍然拿了一张毯子又将我裹了一层,才准我出门。
日落后,果然气温低得厉害,特别冷。
从营地出来,我好奇地指着空中说:“快看快看,什么星星这么亮?”
这里在极夜现象的影响下,白天太阳出现的时间很短,稍不注意就天黑。
如今手表上的时间才到下午,天却已是漆黑了,一颗又亮又闪的星星悬挂在我们头顶正空中,让其他的星星都黯然失色。
慕承和顺着我的手指看去:“是北极星。
”
“居然离我们这么近。
”
“因为这里是北极圈。
”他笑。
我感叹:“我们真的可以看到极光吗?”我戴着厚手套牵不了他的手,只好抱着他的胳膊继续走路。
“说不准。
”
“每年都肯定会有吧?”我不死心地追问。
“有,我们来的这个月份是最容易看到的,如果一直等肯定可以等到,但是我们待不了太久。
”
第二天,等太阳出来的时候,慕承和带着我去冰湖上钓鱼。
第三天,我们去了海边。
我每天都在满怀希望地期盼着,却仍然没有等到日思夜想的北极光。
其实除此以外,我还有别的期待。
在圣彼得堡的时候,他单独出去了一个多小时,我先前以为他见个什么旧友,直到后来在机场发现了他身上的钻戒。
当时,安检人员让他脱掉外套,再掏出所有随身物品,我本来排在他前面,已经通过了安检,无意间回头才看见他将兜里一个黑色的钻戒盒子放在物品框里。
安检的那位金发女士嘴角含着笑,满眼好奇地抬头看了他一下。
他似乎有些窘迫,程序完毕之后便迅速地将戒盒收了起来。
不用怀疑,那肯定是给我的。
可是,我等了三天,他却依然偷偷藏在身上,纹丝不动。
我都替他着急。
第四天的时候,我得了重感冒。
慕承和一边喂我吃药,一边自责说:“不该带你来这么冷的地方,明天我们就回去。
”
我鼻塞着,又刚打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