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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明月VS沟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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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alabala。

    那些繁琐的规则被学校印成一本小册子,发给全校新生人手一本,看起来比温总理每年的政府工作报告还要厚实许多,让我不禁怀疑自己真的能顺利毕业吗? 于是,大学生活就被我想象成了西天取经,等我度过那九九八十一个劫难就成了。

     借助于慕承和的帮助,我们又躲过一劫。

     恰恰今天又是学习任务最重的一天。

     上下午的课都是满满的。

    一、二节上完了精读,又上视听说。

     因为昨夜半宿操劳,我和白霖再也坚持不住戴着耳机,一前一后地坐在格子间里,躲着老师打瞌睡。

     教我们视听说的吴老师,是位美女,前几年留洋回来。

    她教视听说最爱做的事情便是拿部冷门的英美电影,放投影。

    她时常会冷不丁地按下暂停,然后随机地叫一个人起来问电影里的角色上一句说的什么。

    一旦结结巴巴说不出来,吴老师便会在成绩册上冷冰冰地画一笔,随即说:“平时成绩扣五分。

    ” 开始我们还觉得新鲜刺激,久而久之也觉得乏味,而且搞得人心惶惶。

     白霖则是更绝。

     一般某部电影加上回答问题的时间,能足足让吴老师放四五节课。

    白霖就干脆去网上将电影下载下来津津有味地看一遍,然后顺手下个剧本拿到课上去念。

     宋琪琪虽说成绩总是排名第一,但是她的听力是弱项。

     她也看那些剧本,和我们不同的是,她看了过后,便用空余时间背下来。

    动机相似,刻苦程度却着实令人瞠目。

     好学生和坏学生的区别就在这里。

     我一直立志做一个好学生,只是毅力差点。

     虽说如此,我却觉得我能当一个好老师。

     A大外语系的牌子摆出去是很吃香的,所以只要在外面贴个小广告,就有很多家长来电话找英语家教。

     我和宋琪琪也在结伴兼职家教。

     基本上家教市场有两个高峰期:一是中小学开学之前;二是快要期末的时候。

    市价一般是二十五块钱一个小时,费用随着孩子年级的高低而增减。

     我替他补课的那个孩子,叫彭羽,刚刚经过中考,上了高一。

    暑假的时候,他妈妈怕他的英语在强手如林的高中拉后腿,说孩子的语法知识特别差,让我给他补了两个月。

    一周三次,每次三个小时左右。

     大学里对同学们兼职家教这个情况还是相对鼓励的,不过很强调安全问题,也叮嘱同学们不要随便去对方家里。

    但是彭羽是我妈一个同事介绍的,所以没什么顾虑。

     9月开学以后,彭羽妈妈说他们高一的新班主任也是英语老师,叫孩子们去她家补课,所以委婉地结束了这次合作。

     我挺理解的,学校老师大过天,特别是班主任。

     后来,我空了两个月,都没找到合适的。

     直到星期五,彭羽自己给我电话,说在老师那儿补习人太多了不习惯,还是希望我跟他讲课。

     我想了想,答应他。

    唯一要求就是我只能一个星期跟他上一次课。

    这么一算来,比小白老乡她们去快餐店打工要轻松些,好歹可以缓解下家里的经济压力。

     彭羽是个很聪明的孩子,白白胖胖的。

    正是长身体的年纪,有时候觉得一个星期不见都高了好几厘米。

     第一次见他感觉个子就比我高一点点,如今才过了不到半年,就蹿老高。

     他经常鄙视我:“薛老师,你是不是练过缩骨功啊?” “去,去,去。

    ”我说,“没大没小的,我可是你老师。

    ” 我一直个子小,用某种缺德话来自我形容,就是过了少女期以后似乎再也没有发育了。

    但是白霖她们笑话我就算了,连这种小屁孩也来凑热闹。

     为了熏陶彭羽对大学校园的认识,加强对学习的渴望,彭妈妈跟我说,她希望彭羽能到我们学校去熏陶下,更加真切地认识什么叫高等学府。

     星期日,我在北大门的门口接他,结果等了半晌也没见他人影。

     我都还没发怒呢,他到先来了电话:“薛老师,你不能这样啊,扔我一个人在这儿站老半天了。

    ” “我不就在门口等你吗?”。

     “不可能!”他恼。

     “怎么就不可能了!”我更怒。

     比画了半天才搞清楚。

    他打车说去A大,司机将他理所当然地拉到校本部,而我也以为他知道我在西区。

     我说:“你别动了,我去找你。

    ” 幸好西区到校本部有校园公交,十分钟一趟。

     我找到彭羽,准备拉他上车,回西区。

     他说:“薛老师,你不会是冒牌的A大学生吧?” “为什么?”我恶狠狠地回头。

     “你怎么不在本部念书,要去那个鸟不生蛋的地方呢?” 我没好气地解释:“我们学校都是这样,本部只有本科的大四生和研究生。

    ” “研究生?”彭羽听到这个词,顿时双眼放光,“就是博士和硕士?” “嗯。

    差不多。

    ”我点头,至少现在不是,未来也是。

     他用一种崇拜的眼神扫视了大门口来来往往的人:“那么他们不是硕士就是博士了?”两眼所放射光线的强度,比小白老乡看到帅哥时还亮。

     “其实,博士……他们也是人。

    ” 自从自己当了老师以后,我深切地才体会到,一旦遇到无敌的学生,老师会多么无语。

     后来,彭羽死活要我带他参观校本部,对我居住的西区是完全地不屑。

     在图书馆,他感叹:“这就是我们省最大的图书馆啊!” 在食堂,他惊讶:“这就是传说中有多台扶手电梯的食堂啊!!” 在体育馆,他赞扬:“这就是举办过全国大学生运动会的现场啊!!!” 到了物理系门口,他高呼:“这就是祖国最强大的流体物理研究中心啊!!!!” 说实话,我挺担心他下巴都啊掉了,回去不好跟他妈妈交差。

     我方向感不强,加之除了特定的任务以外,很少来本部校园溜达。

    所以我很吃惊,他居然比我还了解我们学校。

     我问:“流涕什么?” 他喜滋滋地说:“流体物理。

    ” 我说:“哦。

    刚才恍然一听还以为是流鼻涕中心呢。

    ” 彭羽回头用一种凄凉的眼神看了我一眼,说:“老师,我着实为您和您的学校感到悲哀。

    ” 不过在行程过半以后,彭羽发现了一个现象。

    他说:“我觉得吧,怎么你们学校男女质量都不怎么高呢?” “怎么?”我觉得除了我们寝室那几个人以外,我们全校师生的智商质量都挺高的啊。

     “长得不行。

    ”他继续说。

     我黑线。

    这混球,敢情也是外貌协会的会员。

     但是我如今在他面前是老师了,怎么也要装装深沉,便说:“那是因为大家都好好学习去了,没有把心思花在外表修饰上。

    ” 对,老师的架势是要端出来的。

     “哦。

    ”他说。

     我们刚走了几步,他又说:“不过也有特例,你看对面走来那个人长得真挺帅。

    ” 听到他的赞美,我好歹觉得挽回点A大的脸面,欣喜地随着他的视线望去,也想瞅瞅这位以美貌为母校争光的好同学。

     结果,我的表情却凝固在半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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