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力最差了。
”安若说。
“沈安若,我们还能不能好好谈论正事了?”
程少臣的行动蛮快的。
周末里他们俩又混在一起,次日沈安若是被阳光照到眼皮上才醒的。
她翻了个身,拖过被子蒙住头,趴在床上枕着胳膊继续睡,但全身酸痛,四肢无力,辗转地调整睡姿,突然有东西硌着她的脸,定睛一看,原来右手无名指上不知何时被戴上了一枚戒指。
窗帘半开,阳光直射,戒指反射出的璀璨光芒晃得她几乎睁不开眼。
安若从被子里爬起来,揉了揉眼睛。
虽然她对钻石不感冒,但也小小吸了口气,这于她而言,够大颗,也挺变态。
一坐起又发现床头堆了粉色玫瑰,巨大一捧未开的花苞,层层叠叠不透缝隙,而床沿床尾也放了一枝又一枝,把她围在中间。
安若本来坐在床的最边缘,这一受惊几乎要掉下去,结果被人抱住,薄被却滑落到地上了。
程少臣贴着她的耳朵轻声说:“钻石、玫瑰都有了,还缺什么呢?”她手忙脚乱地推开他,抓起被子重新把自己裹起来,强作镇定地瞪向他,觉得如此才能有足够的底气接他的招。
他一向都比她晚起的,今日却已经收拾得整整齐齐,衬衣、领带一应俱全,并且笑得很是惬意。
他捧了玫瑰重新放到她面前,又从被子里把她戴了戒指的那只手拖出来,仔细地打量了几眼,“尺寸合适吧,看来我的目力还算准。
”
“我觉得戴着它不出一个月我的手指就能得关节炎。
”
程少臣不理会她这句挖苦,又环顾一下床的四周,有点遗憾,“我该弄红玫瑰的,视觉效果应该会更好。
”
这么多的玫瑰,除了花店和花圃,安若还有一次见到过,就是他宣称他在追求她的第二日,也曾送了满满的一大堆。
“你跟玫瑰上辈子有仇啊?这么作践它们。
”
“鲜花赠佳人,怎么能算作践?”某人从床边夹起一枝玫瑰,酒窝深抿,表情严肃,“那么……”他边说边矮了矮身体。
安若及时地拦住他,“程少臣,等一下。
”
“呃?”
“拜托你别下跪,太有损你的气质了。
”而且,她有点受不起。
她并没拦住他。
不过,还好他没真的跪下,只是郑重地半蹲在她的床边,“那么,沈安若小姐,我现在很有诚意、很正式地……”
安若扑上去用手捂住他的嘴。
到此为止这气氛还算很不错的,但她预感如果继续让他这么表演下去,而她再回应不当的话,这挺美好的气氛就要被破坏了。
“程先生,你现在是很正式,但是我不正式呀。
你至少该先让我穿上衣服去洗脸刷牙。
”
“唔唔。
”他被堵住嘴说不出话。
“你的心意我收到了,啊。
”
她披上睡袍跳下床赤着脚跑进了浴室里,听程少臣在她后面说:“你不能等我把仪式进行完再跑吗?”
程少臣的求婚仪式依然是在餐桌旁完成的,看来安若是逃不开在餐桌上被求婚的命运了。
早餐居然是由程少臣准备的,虽然都是现成的,酸奶、果酱、饼干、切片面包、片装火腿、洗好的水果和可以生吃的菜,不用开火连刀子都不需要,但也算破天荒的头一回了。
安若以为他的求婚闹剧该告一段落了,放心地往面包片上抹着果酱。
坐在对面的程少臣也是一言不发,把手里的饼干咬得“咔嚓咔嚓”地响,另一只手还蘸了果酱,用手指在盘子里胡写乱画,一副坏学生上课走神又捣蛋的百无聊赖状。
他这八成是刚才受了打击,所以无声地抗议。
安若表示理解以及心虚,替他夹了个三明治,伸手递过去,顺便把纸抽也推给他让他擦手,却见他突然把那盘子立起来,盘面朝向她。
白色细瓷盘子的中央,他在上面用果酱线条写着:“嫁我吧。
”旁边还画了一个心形。
安若心中有微微的酥麻感,一时间不知该气还是该笑。
她把那盘子接过来放到面前,看了又看,最后用一片面包把那些字全都抹掉,再一口一口吃掉,然后说:“收到,可是你得给我一点时间考虑。
”
程少臣悠悠地向她伸出三根手指。
“三天?太短了,都不够你和我用来清醒。
”
程少臣继续举着三根手指,“那就三个月,时间长到足够你做项目调研了。
”
安若点点头。
程少臣松口气,并未收回手,而是顺势又向前探了探身,把她刚才散到脸颊旁的头发一一拂到耳后。
“好吧,虽然不是特别的高兴,但缓刑总比一口回绝强多了。
那我们说好了,三个月后,要么我们结婚,要么……”他似乎在努力地想着合适的字眼。
安若替他补充:“要么我们就分手。
”
程少臣无奈地笑了,“我是想说,要么我就再求一次婚。
拜托你别乱打岔好吗?”
直到很久以后,安若脑中才反应过来一件事,其实电影电视里大多数套路的求婚也是在餐桌上进行的,玫瑰、钻石、男人的表白……元素也是一样不少,场景都颇浪漫,可怎么到了程少臣这里就这么奇怪了呢?
有一回她跟程少臣提起,他说:“哦,你是不是指在大众餐厅里,像个傻瓜一样当着一堆人的面演戏那种?我如果那么做,你会当场同意吗?”
安若说:“还是会考虑一下的。
”
程少臣说:“那不就得了?在你一个人的面前丢丢脸也就罢了,为什么要跑到一群陌生的闲杂人等面前去丢人现眼啊?”
贺秋雁后来得知了他们约定的事,恨铁不成钢地说:“你跟他也搅和了不止一两天了,不嫁他还打算嫁谁啊?现在摆这么高的姿态,小心到时候他那边反悔。
”
安若说:“对啊,就是给他时间冷静和反悔。
如果三个月内就改变主意的话,这个婚本来也是不用结的。
当初难道不是你拼命反对我和他交往吗?”
“此一时彼一时,之前你的选择可以海阔天空,认识了他以后,你的选择范围就窄多了,所有不如他的人,估计你都不会再看上了。
哼,现在是你自己非要从阳关大道挤进羊肠小路的。
再说了,当初你也根本没听我的话啊。
”贺秋雁恨恨地答。
安若觉得她说得很有道理。
再怎么要淡然,心里也是有点患得患失,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