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总是不回寝室,为什么总是一个人待着。
她揉了揉楚迟思的头,轻声哄道:“那我们进房间里面睡,好不好?”
楚迟思点点头:“好。
”
小隔间里的床很软,还摆着前不久唐梨给她买的粉色水母,楚迟思将玩偶捞过来,抱在怀里,不一会就又睡着了。
唐梨坐在床沿,将面颊上的碎发都拨弄开来,挽到耳廓后方,让她能睡得安稳些。
她关上小隔间的门,实验室里安安静静的,所有东西都摆放地很整齐,唯独有一个歪歪扭扭的小陶瓷格格不入。
根本看不出是一个鹦鹉螺。
唐梨心中失笑,她屈指敲了敲鹦鹉螺,“叮哐”两声清脆的响,回荡在寂静的空气中。
楚迟思睡了半个小时又醒了,她披着件小外套,坐在桌旁和唐梨吃早饭。
热腾腾的粥冒着白雾,烫得她唇瓣微红,楚迟思美滋滋地喝着粥,说:“味道真好。
”
唐梨笑着说:“那可不,你老婆亲手熬的,一大早就装在保温杯里送过来了。
”
楚迟思喝完了小半碗,还想喝,唐梨便接过小碗来给她装。
刚勺起些许,老婆忽地凑过来,依着她的面颊,软软亲了唐梨一下:“我好喜欢你。
”
唐梨勺着粥,说:“要真的喜欢我,就不要睡在实验室的地上,真当你老婆不心疼啊?”
楚迟思心虚了:“我…我尽量。
”
其实唐梨恨不得搬过来和她一起住,但奈何在这个节骨眼中,唐弈棋那家伙忽然请辞上将,导致最近武装忙成一锅粥,有好多事情要处理与交接。
吃过早饭之后,两名小助手也一前一后地来上班了,奚边岄惯例来得较早,而派派则一如既往地迟到了十几分钟。
好在楚迟思脾气好,从没和她计较。
唐梨琢磨着,将奚边岄拉到旁边去:“小奚,迟思最近状态怎么样?”
“镜范一直报错,让迟思姐压力很大,”奚边岄抿着唇,和唐梨打小报告,“她最近一直熬夜,您该好好劝劝她才是。
”
唐梨皱着眉,说:“这样下去真的不行,麻烦你今天多照顾她一下,我去把武装的事处理完,然后直接搬过来住。
”
奚边岄点点头:“好!”
房间太小挤不下没关系,唐梨还可以睡外面的小沙发,实在不行,她连打地铺的准备都做好了。
。
唐梨向来是说干就干,雷厉风行,她动作迅速地冲到武装,一头扎进工作中忙到大半夜。
谁知道第二天,奚边岄忽然给她打电话,火急火燎地说:“少将不好了,迟思姐不见了!”
唐梨吓得砸了水杯:“怎么回事,你别吓我!”
“我今天一早就来了实验室,可是喊了好几声没有人回应。
要知道平时,迟思姐都是最早来到实验室的,从没有例外。
”
奚边岄解释说:“我找了隔间和卫生间,可是到处都没有看到迟思姐,她是不是回家了?”
唐梨又和她说了几句,之后便挂断了电话。
楚迟思的号码打不通,她便心急火燎地往家里赶去。
客厅和洗手间都是空荡荡的,唐梨从楼下找到楼上,结果就在卧室看见了奇奇怪怪的一幕。
买的玩偶全部都被搬了出来,小山似的堆满了卧室的角落,各种各样应有尽有,还有不少唐梨都没有看过的。
而在娃娃堆中间,正熟睡着个熟悉的人,她看起来小小一只,抱着个粉色汤圆,墨发长长地披散开来,在绒毛之间流淌。
老婆不见了?
没有哦,老婆在娃娃堆里。
唐梨看着这副画面,心都快跟着融化了,她蹲下身来,将其中几个玩偶拿开,柔声喊道:“迟思?”
楚迟思蓦然惊醒,她搂着那个汤圆,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了唐梨半晌,终于开口了:“对不起……”
唐梨失笑:“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我…我也不知道,”楚迟思嘟囔说,“我最近压力太大了,还老是想起之前的事情。
”
唐梨张开手臂,她便扑进了怀里,像是被咬了一口的水蜜桃,满身都是清甜的香气。
手覆在她的脊背上,一下下地抚,唐梨将她抱紧些,声音低低的:“没事了,没事了。
”
窗边的纱帘纷涌扬起,散开饱满而圆润的弧形,像是她温柔的触碰,也像是她的窃窃私语。
“怎么把玩偶全都搬出来了,我记得它们不是都放在储物间里的吗?还多了这么多我没见过的。
”
唐梨笑着说:“这么多毛绒绒的情敌,我可就只有一个人,竞争不过人家啊。
”
楚迟思想了想:“你抱起来最舒服?”
唐梨眉睫弯弯的,低头去吻她的长发,声音含着笑意:“真的吗?那样我就放心了。
”
楚迟思窝在她怀里,长睫簌簌擦过脖颈旁的肌肤,呼吸温热滚烫,忽然问道:“武装最近还好吗?”
唐梨说:“已经差不多全稳定下来了。
”
“说到底,还是唐弈棋那家伙的错,硬生生把我一个逍遥闲人,给逼成了个大忙人。
”
楚迟思“扑哧”笑了:“你平时也忙。
”
“不忙。
”唐梨说,“我已经物色好了一个挺机灵的小姑娘,到时候把少将事务都扔给她,我就可以光荣退休了。
”
楚迟思笑着说:“退休了干什么呢?”
“还没想好,”唐梨捏了捏她的手心,指尖在掌心轻轻地挠,又柔又痒,“姐姐会收留我吗?”
楚迟思伸手环过她脖颈,一个轻盈、温热的吻落在额头上,如窗外缓慢坠落的阳光:
“好啊,我来收留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