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那一棵小树苗。
唐梨说那是柠檬树,等小树苗长大一点,开始结果子之后,她就天天摘一个新鲜的柠檬下来,切着几小片,给自己跑水喝。
楚迟思在餐桌旁百无聊赖地趴着,她看着装在玻璃瓶里的玫瑰花,顺手揪下一片花瓣来。
唐梨是一个很有生活情调的人。
只要有她在,洗手间里总会氤氲着淡淡的香水,餐桌上摆着小猫形状的筷子夹,玻璃瓶中的花朵每天都不重样,娇艳欲滴。
比起她来说,楚迟思有时候很像一个老气横秋的小古板,总是理解不了所谓的浪漫与所谓的情怀。
楚迟思拨弄着那片花瓣,阳光透过花瓣,映出一片薄薄的粉光来,她眨眨眼,面颊忽地有点红。
不过,就算不怎么明白也没有关系,唐梨无论做什么事情,她其实都很喜欢。
于是这样就够了。
“来啦,看看我做了什么。
”唐梨终于推开门,颇为得意地将玻璃杯摆在桌上。
楚迟思一愣:“气泡水?”
“对,我加了一点自己做的果冻进去,是荔枝口味的,”唐梨说,“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
小气泡咕噜噜地向上涌动,在空中中“啪”地迸裂开来,玻璃杯在阳光下显得剔透而明亮,有一颗水珠沿着边缘缓缓淌落。
楚迟思问:“你没有吗?”
唐梨不慌不忙,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根新的吸管来,轻轻插到气泡水中:“当然有了。
”
一杯饮品,两根吸管。
唐梨托着下颌,笑盈盈地看着她,指尖拨弄了下那根吸管,搅出许多新的小泡泡来:“我们一起喝。
”
如果是脆生生的小楚,指不定要被她这句话撩得耳尖泛红,支支吾吾连话都说不出。
奈何,面前这位是经历过不少大风大浪,包括刚才衣帽间里的一通胡闹的楚迟思,所以只是抬眉瞧了唐梨一眼。
“你平时不都是直接抢我的吸管吗,”楚迟思平静地说着,“怎么今天忽然分开了?”
唐梨:“…………”
没办法,老婆记忆力太好了。
唐梨委屈巴巴,咬了咬唇:“因为…用两根吸管,可以缠一个爱心出来。
”
说着,她还给楚迟思示范,将两根吸管摆弄着,真就摆出了一个爱心的形状来。
楚迟思不解:“摆爱心与不摆爱心,对吸管本质上的功能不会有任何影响,我不理解你的用意。
”
唐梨说:“因为爱心很可爱?”
楚迟思更不解了:“这不过是一个符号而已,所谓的象征与意义,都是不过是人类主观想法与社会演变对其的投射。
”
唐梨于是凑过来,亲了亲老婆的唇:“迟思,那你觉得我可爱吗?”
楚迟思:“……”
唐梨又亲了几下,她估计在厨房里试过果冻的味道了,唇瓣尝起来甜甜的,有点荔枝的淡香。
楚迟思被她吻得面颊微烫,有点别扭地转过头,好半天才漏出一句:“…嗯。
”
不会逗老婆的Alpha是找不到老婆的,唐梨今天也在严格遵循着她自己的名言。
。
。
。
最近楚迟思很少回家,唐梨很郁闷。
镜范修复似乎遇到了瓶颈,有一个很致命的漏洞怎么也堵不上,楚迟思熬了好几天,都没能想出解决方法。
到最后,楚迟思干脆把枕头和被子都搬到了实验室里面,每天一睁眼就是对着那两台金属,一闭眼连梦里都是代码。
又是一天清晨,唐梨拎着早餐盒敲了敲实验室的门,轻声喊道:“迟思,我进来了?”
周围走过好几个学者,还和唐梨打了声招呼,对于不好好呆在武装,日常出没于科院的少将已经见怪不怪,习以为常。
电子锁验证成功,唐梨也有实体门锁的钥匙,顺利通过两道防线后,她轻轻推开了门。
实验室里很安静,空气沁冷,两台镜范正处于“待机”状态,蓝光一明一灭,似寂然无声的海面。
有个人睡在机器旁边,她蜷缩在金属旁,枕着个小枕头,身上只有一张薄薄的被子。
唐梨长长叹口气,她将早餐盒放下,然后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推了推楚迟思的肩膀。
“迟思,迟思。
”她柔声喊着。
楚迟思睡得不太安稳,面颊微红,长睫紧蹙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迟思,醒醒。
”唐梨又推了推她,动作比羽毛还轻,“这里太凉了,去房间里面睡吧。
”
刚好实验室里是有一个小隔间的,里面有张简易的床铺与一些生活用品,在和唐梨结婚前,楚迟思大部分时间都睡在这里。
唐梨锲而不舍哄了半天,楚迟思终于迷迷糊糊地醒来,抬手揉了揉眼角。
看清是唐梨后,她伸出手来:“抱我。
”
唐梨依言环过肩膀,将她抱起来,楚迟思趴在怀里,身子软绵绵的,长睫半阖不阖:“你怎么忽然过来了?”
她看了看窗外,梦呓般嘟囔了句:“我明明定了三个小时的闹钟,怎么就是早上了。
”
“我每天都会来,”唐梨哭笑不得,“迟思你怎么睡在机器旁边,地面太冷了对身体不好。
”
楚迟思抱紧她一点,脑袋栽在肩膀上,黑发柔柔地散落开来,沁着柔软的水汽。
“还好吧。
”楚迟思困倦地说,“我还在北科那会,就经常睡在实验室里,就是枕头老被人拿走。
”
唐梨蓦然沉默了:“……”
楚迟思确实会偶尔睡在实验室的地板上,不过她从来没有和唐梨说过真正的理由。
如果不是在纹镜中遇见17岁的小楚,唐梨可能永远也没法知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