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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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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叹言:“此子确实是我的儿子。

    当年斗得凶,我产后虚弱,没本事护好他,害他被丢到了雪山上去,算他命大,我后来有幸将他找了回来。

    ” 周妙宛心里一惊。

     沐嘉直言这些,是真想将自己绑在她船上的意思吗? 沐嘉见她不说话,继续道:“他虽年纪比你小些,不过性子直率,确是喜欢你的,我今日才替他说这一回。

    ” 风雪交加里,他采来药草相赠;八宝节时,他送来的风筝上是一对鸳鸯。

     周妙宛有感觉到些什么,但眼下被直接告知这件事情,还是震撼到不行。

     沐嘉才比她大一轮,她儿子如今才多大?满打满算如今应该也就十七八。

     周妙宛忙不迭摆手:“我比他年长许多……” 还有个娃。

     沐嘉道:“我们这不比中原,年岁差些也无妨。

    ” 周妙宛不知废了多少力气才拒绝。

     最后,沐嘉虽作罢,可她狭长的眼眸微眯,对周妙宛说道:“我可以理解,不过旁人就未必了,今日之事,日后也一定会有旁人来劝,周娘子还是早做准备吧。

    ” 周妙宛点头,谢过了她的好意。

     她听懂了沐嘉说的意思。

     两边派系都想将她这尊造像挪到自己的阵营里去,今日拒绝了褚廷,日后也会有旁人。

     姻亲关系始终是最传统牢靠的绑定,她一直不成婚,那有的人始终不会作罢。

     沐嘉在暗示她,她眼下可以拒绝她,但是最好还是赶快解决了这件事情,以免徒惹波折。

     她一直不成婚,有的是人不放心。

     周妙宛怀揣心事,才走出旗楼,一道熟悉的脚步声就向她奔了来。

     她不意外褚廷会追出来。

     褚廷俊郎的眉宇间满是不解,他问她:“是我不好吗?周娘子,你是不是也嫌弃我,是狼养大的狼孩儿。

    ” 褚廷个头虽高,可他自小脱离人群、长于雪山,很多时候,都有一种不谙世事的天真和直率。

     真挚的感情是应该被珍惜的,周妙宛温声同他解释:“我并没有讨厌你。

    ” 褚廷又问:“那周娘子喜欢我吗?” 周妙宛直视着他的眼睛,说道:“世上的情感不止有喜欢和讨厌两种。

    褚廷,谢谢你宝贵的心意,祝你的心意,有朝一日可以送给合适的人。

    ” 褚廷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他的表情也说不上是困惑更多还是失落更多。

     他说:“好吧。

    ” 说完,他停住了脚步,目送周妙宛远去。

     而周妙宛此时,心里却有些复杂。

     雪山不是桃源,她早知道,可眼下还是有些叹惋。

     她总不能真的随便去街上绑一个郎君回来成亲吧? 周妙宛摸着下巴,开始认真思索绑人的可行性。

     走回小院后,映入眼帘的就是她年前栽下的花楸树。

     叶片已经吐了绿,花苞根部还是青的,但是顶端上已经泛了白,远远望去,好看极了。

     再过些时日,这些花儿会像大朵大朵的云。

     周妙宛心情好了些。

     小院里似乎只有她在。

     弦月上午要去学堂进学,表哥又去同姜向晴一道进城寻书商找门路了。

     他们来时说过完年便走,但已经春分了,他们也没有走的意思。

     不过周妙宛倒巴不得他们多留几日。

     春分……周妙宛福至心灵般想起了一件事情。

     有人说,他春分便会离开。

     她蹑着脚,走到了那间小小的卧房前。

     门半开着,里面空无一人。

     周妙宛推开门走了进去。

     正对门的供桌上,摆着她之前写的,后来被放到了箱笼中的那块牌位。

     ——先夫景行之灵位。

     谁又把它给摆出来了? 周妙宛疑惑地往床上扫了一眼,上面的床褥被收拾得齐齐整整,屋内其余摆设,也都和他住进来之前一样。

     李文演悄无声息地走了。

     这一次,他总算没有食言。

     想到他走前摆正自己灵位的模样,周妙宛忽然笑了。

     笑过之后,她注意到了牌位旁摆着的那只如意菡萏的长命锁。

     它的旁边,还有一封鼓鼓囊囊的信。

     周妙宛下意识伸向它的手一顿,末了,还是将其拿了起来。

     信封上写着她的名字。

     不是他的皇后周氏,不是他假作亲呢所唤的宛儿。

     而是周妙宛。

     他其实从没有这样称呼过她,倒是她气急的时候,直呼过他的姓名几次。

     周妙宛眉梢微动,掂了掂这封信,有点重,不知里面装了些什么东西。

     她不甚讲究地撕开了信封一角,倒出来一枚令牌和一页笺纸。

     这个令牌周妙宛瞧着好生眼熟,从脑海深处扒拉了好一会儿,终于想起来这是什么了。

     这是近卫的令牌。

     她从前还见过。

     胤朝皇帝自有一脉势力,代代流传,好教历任继位者稳住朝纲,把持大权。

     当然,这和李文演这个造反起家的皇帝没有什么关系。

     但他自己从头起,历时多年,布下了完全为他所掌的近卫所。

     近卫所初起,为他做事的还是蔚景逸呢。

     蔚景逸……一个好遥远的名字。

     周妙宛收回心神,对着光端详这块令牌。

     她想得没错,就算退位,李文演也不可能真成了孤家寡人,无人可用。

     这正是她所担心的。

     她担心他再次发疯,重新把她变成他的掌中物。

     所以,他把这块令牌留下了? 周妙宛心下存疑,翻阅他所留下的笔墨。

     信中他一句闲话未说,只将令牌的来历和用途告诉了她。

     他说,近卫来历混杂,为保证他自己对这样一批人的绝对掌控,以免层递间出纰漏,所有近卫,只认令牌不认人。

     他还细细写下了该去何处寻人,以何等密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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