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他目露凶光,像两把小刀,从耳朵背后的缝隙直直地射到我的脸上。
我理解他的心情,他平时一定很努力,但却不如我的几句话更能得到青睐,这公平吗。
我不知道众神是怎么得知我隐藏的资料的。
也许是窃听了我和玛格丽特的对话,也许是玛格丽特无意中告诉了别人,别人又告诉了别人和别人。
我只和玛格丽特说过一次,还是在两个人单独约会的时候。
但无论是哪一种,我都不觉得奇怪。
外星人的耳朵那么大,激光枪那么厉害,在空气里扔一些探测器还不是易如反掌。
而玛格丽特这个女人,实在单纯得可以,除了给自己起一个古代公主的名字再幻想一些公主的故事,就什么也不懂了。
她可能根本不明白自己听到的是什么,又说了些什么。
她爱听我讲话,显得很专注,但她的脑袋远没有表情复杂。
众神派人找我。
这让我在人群中的位置一下子变得突出。
自从十二岁学会忍耐之后,我在人群里就没有这么突出。
外星人的特使站在我面前,人们在我身旁张大了嘴巴。
他们撑起身体巴望,桌上的菜被遗忘在空气里,慢慢冷却。
“勇敢的人,请你大胆地说吧。
”
外星特使扯着高音对我说,我缩着手坐着不吭声。
“神的力量是伟大的。
”他又说,“你不要怕。
”
我沉默了好久,最后决定回答他。
“不行,”我说,“除非我亲自面见神,否则我什么也不说。
”
从那天起,我走进人群,身边会自动画出一个圆。
吃饭的时候一个人坐一张方桌,四周的桌子都坐满人,却没有人来坐到我的身边。
我尽量让自己双手稳定,专心吃饭,什么都不想。
时常有人在私下里找我说话,他们不敢在餐厅坐到我身旁,但在私下里却显得亲热异常。
与此相比,我更愿意接受水牛今天早上迟到的寒暄。
和我有过口角的人都来找我道歉,有些事情我都不记得了,他们自己却搜肠刮肚地搜索到了,也许人欠过别人的东西并不会忘。
“我真的不记得这件事了。
”我和颜悦色地对小时候的一个伙伴说。
“啊?不是这件事啊?”他却一脸愁眉苦脸,“那我回去再想想。
”
其实外星人要求大家说的是我们星球上长官的过错,他们代表宇宙里的先进文明,替人惩罚地球上原始而不公正的长官的压迫。
然而揭发的人常常顺带揭发一些其他的陈年往事,指出另外一些人间的罪恶,而神作为对揭发的嘉奖,也常常顺带一并处理。
我见过一次打架,就在铁锅大厦的洗澡间里,两个男人赤裸裸地动起手来,一个人最终用拳头将另一个人击倒,脑袋磕在水龙头上,鲜血直流。
打架是常事。
吃饭的日子啰啰唆唆得太久了,谁也受不了,总需要爆发一下,让自己感觉正常。
可是过了两天,胜利的男人就消失了。
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跟玛格丽特分手了。
我其实不算太生气,但这个傻女人实在麻烦,什么都不懂。
她哭哭啼啼地求我原谅她,不要赶她走,我走开,她还不依不饶地跟着,我最后只好打了她一个耳光,当着人群和外星特使,才算把这桩风流韵事彻底了结。
毕竟,神殿在等我。
神殿在云霄,我仰起头看不清它的样子。
球车停下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