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我们的长官隔离,能够不受威胁和迫害,更自由地揭发长官们的罪过。
这是一种非常必要的手段,没有保障,谁也不会揭发。
据说最近几天,密报呈几何级数增长。
没人知道谁开过口了,每个人的房间都关着门。
只有最初开口的人引人注目地活着,他拿了一个奖章,绿色的,上面画着外星人母星的美丽风景。
那个人是铤而走险。
最初对这件事谁都不信。
我也不信。
从天而降的神明,替天行道。
这样的事情谁能随便信呢。
我暗暗观望了很久,不相信他们真的有所作为。
我缩在人群后面,对他们的前几轮召唤置之不理。
那段日子人心惶惶。
茶馆里,小酒吧里,纳凉的公园里,到处都是流言飞语。
人们揣着手进来,只是装作寒暄,两杯酒下肚,空酒杯扔到木头桌上,便开始偷偷摸摸互通消息,头顶着头,肩膀碰着肩膀。
“哎,听说了吗,昨儿毁了一栋楼。
”
“咋没听说,火光都看见啦。
”
“听说他们住在神殿里?”
“可不是!我没见过。
但据说街东头的老乞丐见了,回来都吓傻了,三天没说利索话。
”
我置若罔闻,决定什么都不说,除非我亲眼见到那神殿,否则我什么都不说。
三周之内,两座长官大楼被毁,十四人死亡,三十三人被囚禁。
据说他们都是罪有应得,神谕从天而降,宣讲着正义,人的罪名像一条白绢从天顶挂到地上。
长官们组织了两次战役,试图阻止人们,但都以失败告终,人们被集体转移到这座荒地上的铁锅里。
我看着它的样子,不想来,可是一条狗在我面前被一束光烧毁了,于是我没说什么,裹着皮袄跟着人群一起住了进来。
转眼间,已经一个月没看见天了。
眼前是一片平原,土黄色高地,只有零星的荆棘散布。
天气不好,没有太阳也没有雨,昏昏沉沉的云,从天边厚重地压过来。
风吹着我的侧脸,我吸了一口冷气。
我抬头看远方,地平线附近,能看到那束巨大的从天而降的蓝光,笼罩着土地,托举着那座城堡。
城堡在天上漂浮着,白色,扁平的结构,看不清的材料,复杂的城墙与楼阁。
蓝光像阴沉天色里不可抗拒的一道明亮的吸引。
我的面前停着一个带翅膀的圆球,使者打开门,我钻了进去,使者跟在我后面坐进来,关上门,圆球开始滑行。
和使者面对面感觉很别扭,球车空间狭小,像小时候坐过的观览车,只是没有窗户。
使者的脸绿得发白,下巴尖尖的,耳朵垂着,遮着半张脸,听着我的动作,不让我看见他的表情。
我什么动作也没有,默默地窝在我的座位上。
“见到众神,要恭敬。
”
他尖声尖气地说。
人类的语言,他们说起来显得很僵。
我点点头。
“要念祝祷词。
”
“嗯。
”
“你的运气真是好极了。
能受到亲自召见。
”
“我知道。
”
“你凭什么啊?你凭什么能进大殿?”他尖细的嗓子显得有点怒气,“我都没进过。
”
“因为我讲的东西很重要。
”我说。
“真的假的?你可别撒谎。
”
“你们的神信我。
”
“我警告你,你可别撒谎,神最恨别人骗他们,你要是撒谎,你就等着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