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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见的星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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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互为表里。

    他们均有很多优美的著作赞颂神的指引,让他们在沉睡与苏醒间获得新生,但他们始终没发觉,他们既是神灵召唤的孩子也是神灵本身。

     至于埃霍乌,情况则完全不同。

    埃霍乌的表面上,同时生活着两种智慧与文明,他们相互可以清楚地感知对方的生存,但却完全不知道,对方也和自己一样,有着情感、逻辑和道德准则。

     原因很简单,这两种生命有着相差悬殊的时间尺度。

     埃霍乌是一颗运行奇特的星球,自转轴与公转轨道面的夹角很小,而自转轴本身又在缓慢但不停歇地旋转运动。

    于是,星球表面被划分成四块区域,靠近赤道的长条按照埃霍乌的自转进行日夜交替,而两极冠的两块则以自转轴的自转速度呈现自己的晨昏相隔。

    这两种日夜划分时长相差数百倍,因而在这两种不同地域诞生的生命,就有着相差数百倍的时间尺度。

     在赤道的埃霍乌人看来,极冠经历着神秘而漫长的极昼和极夜;而在极冠的埃霍乌人看来,赤道的黑暗与光明在顷刻便颠倒数次,实在是一种有趣的现象。

    赤道的埃霍乌人小巧灵活,数十万人聚集在一起生活;而极冠的埃霍乌人则有着与他们的日夜相适应的新陈代谢,形体也和他们的时间尺度相适应。

     有时,赤道的埃霍乌人也会到两极来探险,他们总会在迷宫一样庞大的树丛里迷路,也会把偶然遇到的房子当做难以攀援的陡崖;而当极冠的埃霍乌人到赤道附近游荡的时候,他们常常看不到细节,以至于无意中摧毁那些小人们赖以生存的家园。

    就像古老的寓言中关于大人国和小人国的记述一样,他们彼此生活在同一颗星球,不同的世界。

     有时候,赤道的埃霍乌人会不由自主地猜想,极冠的大生物也会有智慧吗?他们心想,像那样缓慢的、几百年都不怎么动弹的物种,即便有意识,也是单纯而迟缓的吧。

    而极冠的埃霍乌人也会在心里发出类似的疑问,然后叹息着摇摇头,觉得那种朝生暮死的小动物,根本来不及体会生命与文明吧。

     于是,埃霍乌的两种智慧经历着相同的学习、工作、爱恨争斗,他们的历史在两种时间尺度上同样展开,相互印证。

    但是他们不知道彼此,也不知道所谓时间长短,不过是以自身生命尺度来衡量宇宙。

     “等等,”你忽然插嘴说道,“你怎么能同时知道这几种文明?你是什么时间到了阿米亚吉?在埃霍乌又经历了怎样的尺度呢?”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其实换作你也能知道。

    这就是旅人与居者的差别,这就是旅行。

    ” “这就是旅行吗?这就是为什么要旅行吗?” “是,也不是。

    ” “你想知道旅行的意义吗?那就让我讲一个关于旅行的星球吧。

    ”

鲁那其

鲁那其的居民能造出星海里最漂亮的车、船、飞艇和弹射机,其精美和复杂程度常常超出外星访客的想象,也远远超出这个星球上其他所有工程的相应科技水准。

     直觉良好的人能够立刻推想出其中的原因,推想出旅行对于鲁那其人的意义,只不过,更深的原因就是一般人很难发现的了,他们想象不出,为什么这些聪明的人把一生精力都花在旅行和旅行的准备上,而不是从事一些更有成果的创造。

    而只有对鲁那其人的成长有着充分了解的人,才能多少理解这种无需理由的生命驱动。

     鲁那其有一块巨大的盆地,那里氧气的聚集超过其他地方,土壤肥沃而湿润,小瀑布注入一潭清澈的湖水,鲜花四季盛开,球状果树围绕着柔软的草坪,七彩真菌随处绽放。

    每个鲁那其人都在那个盆地里出生并度过无忧的童年,没有人知道他们怎么降临到这个世间,从他们睁开眼的那一刻,这个盆地就是生活的全部。

     总有一些时候,总有一些人,想知道自己身世的秘密,或者想找到神的居所。

    于是,他们长高了,长得能够攀上盆地较缓的那片山坡的那些大石头;于是,他们走进密密层层的迷宫般的树林,顺着山坡一直向盆地之外爬去。

    他们说不清自己长大的年龄,因为每个人开始增高的时刻都会不同,没有人知道事情到底在什么时候发生。

     走出盆地之后,他们会一直走一直走,但却什么都找不到。

    他们会遇到很多之前出来的人,然后发现那些人仍然在找,旅途仍然是旅途,秘密也仍然是秘密。

    因此,鲁那其人的生命就是一场迁徙,他们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从不驻足,他们造船造车造飞机,想要尽量加快自己的步伐,走遍这个星球,走到天的尽头。

     有时候,很偶然间,他们中的一些人会顺着荒僻的小径来到一片山野,那里盛开着一种神奇的银色花朵,散发出一种让人心醉神迷的气味,这气味令每一个鲁那其人晕眩,令他们之间产生一种从未有过的柔软的情意,令他们第一次发觉彼此的吸引力,令他们爱抚、结合,相互奉献。

    然后,他们在水边产下小宝宝,孩子被溪水带入瀑布下的盆地,而他们自己则双双逝去,融入泥土。

     就这样,一个如此简单的循环成为了鲁那其人旅行和生活的全部意义。

     “关于成长,我还可以讲几个简短的小故事。

    ”

延延尼

延延尼人的年龄总是一眼就能看出来,他们就像树的年轮一样不断增长,永不停歇,长高长大长出岁月的标志,每一年都比前一年更高大一分。

    大人是孩子身高的几倍,而年轻人和老人之间可能会相差好几尺的长度,最老的人总是高出周围人一个头,孤独地兀立着。

     因此,在延延尼人的世界里,几乎没有什么忘年之交,和与自己年龄相差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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