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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像条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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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朦胧像是一只摇尾乞怜的狗,还有一个人也像是狗:刘海柱。

    他是荒山上的一只丧家之犬,惶惶不可终日。

     刘海柱每天都和二东子的师傅在一起,他从这个在这里要等死的老头身上感觉不到任何生命和生活的希望。

    虽然相处得很好,但是沟通却是寥寥。

    期间,二东子曾经给刘海柱和老头曾经送来了一副象棋,可是,俩人根本就没怎么下过。

     两个人在一起,难免会互相影响。

    老头活着,仅仅是为了完成活的任务而已,他的眼中,只有落日、残花、枯树,还有,房子后面那两座坟。

    或许,他也十分想能尽快能添一座新坟,把自己这枯萎又残缺的躯体埋葬进去,把自己这一身绝技埋葬进去,把自己这怂人听闻的血泪史埋葬进去,最后,把自己这一生所有所有的罪恶,都埋葬进去。

     刘海柱和老头俩人说话不多,但刘海柱在这一个月里却变得像这老头一样绝望。

    荒山上也有向日葵,荒山上也有绽放的牵牛花,但刘海柱从无心情去看。

    他枯坐在荒山上,经常一发呆就是一天。

    从夕陽下山,呆到满天星斗,再从满天星斗,呆到旭日初升。

     刘海柱继续活下去的希望在哪里?在城市里,他背着不轻不重的罪名。

    在城市里,那个叫周萌的姑娘,已经注定要离他而去。

    或许,尚在城市里的亲人是他活下去唯一的理由。

    想起性格刚烈的爸爸和温柔善良的姐姐,刘海柱那两片薄薄的嘴唇,偶尔还会浮起笑意。

    但这笑意也是一闪即逝,因为,最在乎他的亲人,肯定都在为他的过错和失踪焦虑着。

    在这荒山上,刘海柱更是看不到任何希望。

    难道,自己就要像二东子的师傅那样,与这荒山一起终老? 一个月明星稀的夜里,刘海柱终于再也忍不住了,敲开了老头的房门。

     老头似乎整夜都没睡,擦着了洋火,点亮了那盏绿豆大小的煤油灯。

     煤油灯亮了,刘海柱只能看见一双浑浊不堪的眼睛。

    但是这双浑浊不堪的眼睛,这天晚上在煤油灯那绿豆大小的火焰下,似乎有了一点点光亮。

     “柱子,呆不下去了吧。

    ” “那倒不是,我就是觉得闷。

    ” “呵呵,你就是呆不下去了,我明白。

    ”老头竟然罕见的笑了。

     “……”刘海柱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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