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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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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周,李明学同黄玉斌一道到省城,晚上请黄潮喝茶,就谈到开劲。

    黄潮说这个人有个性,当初放他到湖东,我也是很不同意的。

    但是一把手定了,我也不好理论。

    他这个人喜欢小事化大,大事化烦,容易把小问题整出个大问题来。

    比如,省委宣传部王化成的案子,本来嘛,是可以政纪处分的。

    可是到了他手里,硬是将王化成以前在市里的事情也挖了出来。

    这样一挖,不移交司法机关才怪呢。

     李明学说:“开劲同志到湖东这一个多月,似乎还不错。

    工作都是及时汇报了,也很透明。

    ”黄潮笑笑,说:“他是刚到湖东,情况不熟,也许是忌讳,也许本身就是一种低调的策略啊!” 李明学觉得有理,他以前就说过:强者低调,弱者高调。

    真正想成大事者,往往是能屈能伸、能高能低的。

    官场上有多少人,就是一味地高,结果栽下去了;而一个在官场行走的人,如果一味地低,那往往会把自己低到尘埃里。

    到了尘埃里,谁还能发现你?除了寂寞,就不会再有什么了。

     简又然回到办公室,立即安排小郑召集组织部的朱部长和人事局的黄局长,连夜突击“十差干部”的评选方案。

    小郑问其他人呢。

    简又然说其他人只是开会的,真正做事的,只要你们三个就够了。

     小郑有些无奈,说:“简书记,这晚上……本来我……” “是约了女朋友吧?那也不好意思了。

    不行我给她打电话?”简又然笑着道,“你们年轻,有的是时间。

    他们来了后,你领着他们吃个工作餐,然后就开始工作。

    我晚上会过来看的。

    ” 小郑说:“这就不必了,谢谢简书记。

    搞好后,我送过去。

    ” 简又然明白一个谈恋爱的年轻人的心思,可是这方案明天就得给黄潮副书记汇报。

    机关工作就是这样,来了突击性工作,你得把其他一切都抛开。

    有时,工作清闲时,你想工作做,找工作做,也找不着。

    你一伸手,人家说你碍事。

    “十差干部”的评选,如果真的搞起来,也不是很简单的,毕竟是惩人嘛。

    身在干部阵营,好的赞美的,听惯了。

    光环戴在头上,快乐;要是把荆棘戴在头上,不疼才怪。

    一疼,就保不住会出乱子。

    简又然要的就是这种“乱”,这种疼,一疼一“乱”,才说明这事有了成果。

     晚上,简又然陪同李明学书记,接待了市交通局的王局长。

    王局长是李明学的党校县干班同学。

    因此,喝起酒来也就放得开。

    喝酒间,大家就谈到党校。

    说这也是中国的一个特色。

    王局长说:“似乎外国是没有党校的。

    ” “这就不对了。

    外国也有。

    不过不一定叫这名字罢了。

    ”李明学举着杯子,问简又然:“又然同志博学,你说是吧?” 简又然道:“应该是有的。

    党对党员进行教育,也是政党正常生活的一项内容。

    ” 王局长同简又然碰了下杯子:“简书记不愧是省委宣传部下来的。

    分析问题一下子就上升到了制度层面和普遍性了。

    ” 酒喝了整整一件,李明学说:“不能再喝了,头有些晕了。

    明天还有接待任务。

    县里就是一个大杂烩,不比你王局长在市里啊!” 王局长酒也多了,眯着眼,说:“明天是明天。

    今天是今天。

    ”又喊县交通局长贾泉:“走,请李书记唱歌去。

    ” 简又然没有去。

    他让车子送自己到了县委大门口,然后下来了。

    进了大院,他并没有急着到办公室,而是站在花坛前,先静了一会儿。

    头晕,胸闷,气短,真的应了一岁年纪一岁人的俗话。

    去年这个时候,他和省城的老吴他们赌酒,还是气定神闲的。

    可是刚刚过了一年,感觉就明显差了。

    那一次赌酒后,简又然也有些醉,是赵妮扶着他到了她的房间,给他专门做了醒酒汤,又拿热毛巾替他敷额头;现在,“唉!”简又然深深地望了下天空。

    十二月的夜空,清冷高远。

    一轮毛边的月亮,使天空显得更为沉寂。

    以前,他喜欢和赵妮一起看月亮看星星。

    有时,他们就在月光下,尽情地依偎,拥抱,接吻,然后成为一体,在彼此之中透明、燃烧、澎湃…… 此刻,赵妮在干什么呢?上一次庞梅请客,当赵妮出现在王也平部长的身后时,简又然知道,他和赵妮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一切都仅仅只是回忆,既没有了来路,更没有了去路。

     花坛里种着一株桂树,秋天的时候,简又然从楼上的办公室里,总能闻到桂花的香气。

    现在,桂树的枝子,在夜色之中,漆黑地立着,没有一片叶子了。

    所有曾经的香气,都回到了它的根和泥土之中。

     简又然伸手摸了摸桂花的枝子,手机响了。

     简又然接道:“是我,简又然。

    ” “又然哪,吴纵!”简又然一激灵,问:“在哪呢?” “在北京嘛,你说我能在哪?李雪就在我的边上。

    你们那儿的东部物流港项目搞得挺大的,要不要我给他们搞搞策划?”吴纵问。

     简又然道:“这个……我还真不清楚。

    我给庞总说说吧。

    ” “那好,我等着你的信儿。

    前几天,见到开文了。

    他好像老了些。

    你最近也没见过吧?” “没见过。

    ”简又然想,闵开文比自己只大一岁,怎么就老了呢? 吴纵似乎正在和李雪说话,不一会儿,就传来李雪的声音:“简书记,你不是说和李书记一道来北京吗?什么时候到?” “啊,是的,是有这个打算。

    不过最近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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