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畜牲!你这是家暴,你欺负人。
”许昭意呜呜地挣扎了下,低头剧烈地咳了几声,像是被呛到了,看上去很痛苦。
“怎么了?”梁靖川手上的力道一松,拍了拍她的后背。
他低下来的嗓音里,关切和紧张的情绪分明,“是不是呛到了?”
许昭意含糊地说了句什么,趁他分神,夺过他手中的花洒,翻身而上,“你完了梁靖川,我让你欺负我,我今天就教你做人!”
对准他的花洒毫无反应。
“水呢?”许昭意略微诧异,翻转了下花洒查看。
她的余光扫到他正捏着软管,然而来不及调转回去,花洒喷出来的温水瞬间浇了她一身。
“你大爷的梁靖川!”许昭意坐在他身上,擦了下额间的水珠,没好气地砸了几下他的肩膀,“你是畜牲吗,行为这么狗?”
刺啦一声,悬顶垂下来的薄纱被她扯掉,浸没在氤氲的水汽中。
…………
天知道为什么他俩孤男寡女同处一室没有干柴烈火,反而——
打了一小时水仗。
真不知道是她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
这两日许昭意太忙碌,一场折腾完,倦意很快席卷上来。
好不容易睡了会儿,她又被梁靖川叫醒,吹干头发,灌了一碗姜汤。
“我要是不幸感冒了,有你一半功劳。
”许昭意小声嘀咕了句。
她浑身困乏,被吵醒后都懒得发脾气,软软地倒回枕头上。
梁靖川拨了下她的小脑袋,“快到七夕了,宝宝。
”
空调的冷气吹得很足,室内的温度偏冷。
许昭意实在是没气力,裹着薄毯缩了缩,闷闷地嗯了声,顺着他的话说了一句“知道了”。
梁靖川无声地弯了下唇角,将空了的瓷碗放在床头。
大约是怕自己显得太敷衍,他才稍微一动,许昭意又自动伸手,软软地抱了抱他。
她的小脑袋往他怀里钻,整个人迷迷糊糊的。
“梁靖川,”许昭意低下来的声音清甜,软声细气的,“等到明天,明天我带你出去玩儿吧?”
“你带我?”梁靖川揉了揉她的长发,垂眼好笑地看着她。
他修长的手指正勾着她的发丝把玩,一圈一圈,不厌其烦地缠绕又放下,看着柔软的青丝散落在她的肩颈间,听到这里心底微动。
“嗯。
”许昭意闭着眼睛,在他怀里点了点头,嘀咕道,“我带你去吃十全街的鱼味春卷,大鸿运的蟹壳黄,凤凰街的小馄饨,黄天源的玫瑰豆沙松糕,采芝斋的粽子糖,稻香村的冰雪酥和绿豆糕……”
还真是稀奇了。
许昭意记这些东西时,总是格外地卖力和牢靠。
就同现在,困得快睡着了,都念念不忘,明明她整个人都不清醒了,还能口齿清晰地报上一连串的菜名,像是对美食有种执念似的。
梁靖川半垂着视线,不知怎么的,沉沉地笑出了声,“昭昭。
”
“嗯?”许昭意没什么意识地应了声,声音细弱蚊蝇。
梁靖川垂了垂眼,冰凉的手指揪了下她的脸颊,嗓音里的笑意未散,“你怎么这么可爱?”
许昭意不安分地动了动,躲开他的碰触,往下缩了缩。
梁靖川无声一哂,低声问了一句,“还有吗?”
“还有?”许昭意枕在他怀里蹭了蹭,意识昏昧地咬着字。
她软下来的声音带着点撒娇意味,“还有,睡觉,睡觉了我们。
”
梁靖川心底微动,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也没继续折腾她。
-
交接完新翼的事务,许知文在医院苏醒了,董事会彻底清静了。
他没急着见自己儿子,反而把许昭意叫到跟前来,单独说了会儿话。
倒没外界猜测得那么复杂,就是聊了点有的没的,他也没过问两天的事,只是在许昭意临走的时候,转赠了她一笔财产。
许昭意知道他什么用意,并不奇怪,也没有推拒。
在临城多待了一天,离开的航班订在了今年的七夕夜之后。
暮色如网,笼罩了整个小城。
绚丽的晚霞被苍瞑的夜色围剿。
车窗外华灯初上,潋滟的光线变幻,临城的古韵遗风和纸醉金迷的夜景完美相合,东风夜放花千树。
“等烦了没?”许昭意敲了下玻璃,弯身趴在降下的车窗边,轻轻一笑,“你还得再等会儿,我有沓材料落在姒姒那儿了,待会儿我们去逛古城灯会?”
“快去。
”梁靖川抬手揉了下她的长发,低下来的嗓音让人觉出温柔来。
他的眸色深了深,“不过今天不准跟她待太久。
”
“幼稚。
”许昭意失笑。
附近有个香水主题晚宴,许昭意边拨电话,边从地下车库往外走,号码拨到一半,忽然听到了身侧不远处,有激烈的争执声。
有点耳熟。
许昭意怔了下,抬眸时一眼扫到沈姒和一个男人的身影。
“你放手,放手!齐晟,你有病是不是?”沈姒没挣脱手,顺势蹲在了地上,“我脚崴了,疼。
”
齐晟漫不经心地垂眼看她,眼神却阴冷,起了点凶性,“你是想让我抱你走,还是打晕你再走?”
只隔着二十几米的距离,许昭意将两人的交谈听得一清二楚。
这情况很尴尬,跟沈姒认识这么久,她知道两人的过往。
从她的角度来看,现在不像是你死我活的修罗场,反而有点藕断丝连的意味。
一时之间,她还真不知道该不该替沈姒解围,陷入了一种“走了不是,上前也不是”的两难境地。
“如果你是特意来羞辱我的,恭喜你成功了。
”沈姒挣了下自己的手,烦得没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