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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终极刑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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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持的时间已经超过以往承受累刑最长时间的双倍。

    而且在这一夜中,他又被喂了两次饿食,实际已经超过四天的饿刑,然后在这基础上被数倍放大的饥饿感,裴盛在承受累刑的同时也挺了过来。

     但是可以看出,裴盛现在已经是在挨命了。

    由于煎熬中大量流失了水分、脂肪,裴盛看上去很明显地瘦了一圈。

    他的双眼已经紧紧闭上,嘴唇在不住地颤抖。

    被汗水湿透了的身体偶尔发出一下抽搐,这是神经的自然反应,是他身体无法控制的。

    但是这种偶尔的抽搐却是会让他的身体在佝偻枷的作用下承受到更强烈的疲累感,所以每抽搐一下时,裴盛口中都哀叹似地吐出一口重重的气息。

    让人总觉得他这一次吐气之后便再不会吸入。

     费全、蔡复庆的心情很郁闷,出现这样的情况让他们很没面子。

    而更让他们感到没面子的是,他们无法确定面前这个同时遭受两种世上最难挨酷刑的人到底还能坚持多久,所以在齐王和其他人问到这个问题时,他们只能含糊地回答“很快、很快”。

     本来从之前的刑审结果来推断,费全觉得裴盛最多可以挺到以往的最高纪录。

    但是好像哪方面出了异常情况,裴盛比之前受刑时表现出了更强的意志力,挺住这两项酷刑的时间远远超出了费全的意料。

    所以再继续下去裴盛什么时候能屈服,他已经无法做出大概判断。

     李弘冀今天显得有些烦躁,他昨天见到了赵崇柞,知道赵崇柞此来的目的是要疏通孟昶和他之间的密信道。

    对五路信使半路被阻又同时赶回的事情他本来就一直感到蹊跷,现在再由赵崇柞根据五路信使的描述所作分析来看,这是有人故意阻路。

    自己和孟昶交好很多人都知道,但是两人暗中结盟一直互通密信却是别人不知道的。

    但这五路信使被阻,说明这件事也被人发觉,并且针对这种情况从中干扰,破坏这种互通关系。

    这人会是谁?李弘冀想了下,他觉得南唐之中有此能力的只有韩熙载,只有他手下的夜宴队能够发现密信道,也只有夜宴队的高手能设下种种表面看似合理巧合的情况阻止信使。

    但是韩熙载为什么要这样做?而且他又未曾在元宗面前说破此事,其目的到底是为了什么? 另外让李弘冀感到不安的是赵崇柞此番来还告知了他目前大周与蜀国开仗的局势,李弘冀没想到战事已经到了如此激烈的程度自己却丝毫不知。

    也是,那五路一起回来的信使带来的都是过去很长时间的信息。

    而赵崇柞带来的最新消息让他觉得自己必须赶紧设法出兵夹击大周,否则一旦大周在蜀国站稳脚跟,夺取了足够的储备军需,那时候就算出兵夹击也不见得有效,大周完全可以分兵对抗。

     所以第二天李弘冀到了秦淮雅筑无极渊后,一见韩熙载便目光闪烁,似乎在故意回避着他,而且显得心神不宁,像是要急切地想做些什么。

     韩熙载心中其实也一直不安,昨天夜里他找到杜真说明情况后,杜真立刻连夜派人拿金批令叫开城门外出调兵。

    只是杜真就近驻扎在润州的杜家军人数还不过万,不足以解决问题。

    另外杜真发信到他好友江州节度使皇甫晖那里,让他发兵入金陵护驾。

    那皇甫晖原是后晋密州刺史,后投奔南唐。

    曾投水以示效忠南唐之决心,很得元宗李璟信任。

    太子李弘冀在军中关系错综拉拢极广,但这皇甫晖却是死心塌地忠于元宗的,接信后肯定会急速赶来。

    只是江州路途太远,就怕李弘冀情急动手的话,赶来也是晚了。

     所以韩熙载在考虑是否应该立刻将可能发生逼宫夺位的事情报知元宗。

    虽然李弘冀在金陵城内外安置了不少势力,但是如果李璟亲自出面与那些军营兵将沟通或给予威慑的话,即便是李弘冀拉拢了的兵马也不见得全都听李弘冀的。

    毕竟李璟还是皇上。

    但是韩熙载知道将逼宫夺位的事情告知元宗会是吃力不讨好的,如果这事情最终没有发生,自己可能会落个离间皇上父子关系的罪名。

    就算这事情真发生了,元宗也不会因为及时化解了这件事情而高兴。

    那是父子间你死我活的争斗,元宗会觉得被别人看了笑话,说不定还会迁怒于自己。

     顾子敬和卜福到得晚一些,他们并不参与这个案子的审理,所以要等手头其他一些事情处理完了才能赶来。

    到了无极渊之后,顾子敬还不觉得怎样,那卜福却是十分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围着裴盛转了几圈。

    然后还敲了敲佝偻枷,一副很是不相信的神情。

     韩熙载见到顾子敬,脑中灵光突闪:“这个鬼党成员或许是将逼宫夺位这件事情上奏给元宗的最佳人选。

    问题是自己说出的话顾子敬能信吗?” 己入兜 时间一点点过去,一个上午费全又给裴盛灌了两次饿食。

    人饥饿的极限是七天,裴盛虽然只饿了四天多,但是他承受的饥饿感远远超过了七天,这可能只有地府的饿死鬼才有体会。

     又过了午时,李弘冀终于把心思拉回到刑审上:“怎么还审不出?你这两种刑法有没有极限?我瞧再继续下去那刺客不死也会疯傻了。

    ”但李弘冀这话在别人听来却是有着其他意思,比如说韩熙载。

     费全和蔡复庆对视了一眼,其实他们两个心中知道,这两种酷刑早就过了极限。

    但是他们又不甘心就此停刑,一旦停刑那就意味着他们从未有过的失败。

     “应、应该没问题。

    ”蔡复庆回答时有些迟疑。

     “那就继续。

    ”李景遂也觉得李弘冀突然说出那些话是别有用意,所以他坚持与李弘冀相悖的意见,因为只有坚持才能不让自己的意图功亏一篑,也才能让真相水落石出。

     “我看刺客被折磨成这个样子,就算说出什么来也都可能是胡言乱语了。

    ”李弘冀倒是说的真实感受。

    但这话更是被别人认为是在预先打伏笔,这样就算受刑者说出什么来,他也都可以推说是在胡言乱语。

     韩熙载不但觉得李弘冀刚才的话别有意图,而且还觉得这些话正好可以用来替自己作某些证明。

    于是他装出几分热情,将顾子敬邀到外面凉亭说话。

     “顾大人,你觉得刚才太子的态度是否有些异常?”韩熙载试探着问顾子敬。

     “韩大人的意思我知道,吴王府德总管在成都蜀宫出现后,我便已经知道你所担心的危机在哪里了……”顾子敬的反应出乎韩熙载意料,自己才提起个头,他便滔滔不绝,将自己从德总管成都密见孟昶,然后自己烟重津遇刺,再后来“神龙绵九岭”的风水诡杀画被夺走等等情况加以分析,将矛头直指李弘冀。

     “顾大人近来一直屈身南平,好些金陵发生的事情你都不知道。

    ”韩熙载一副将顾子敬当作知己的样子,毫不保留地将刺客前两句供词以及太子宴上逼供、齐王遭遇刺局、蜀国赵崇柞偷入金陵等等金陵城中最近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顾子敬。

     “原来还只是采用不为人知的诡画刺杀,而现在已经是逼宫夺位的架势了,皇上知道吗?”顾子敬满脸惊讶,他确实没想到会发展到这地步。

    “太子肯定觉得这一回刺客再难熬过去,所以做好所有准备,一旦将其招出便立刻兵变逼宫。

    ” “皇上还不知道,我们去告诉他这件事情很不合适,那会显得他年老思衰、有失明断,连自己儿子要忤逆犯上都未觉察。

    所以我想可能还要麻烦顾大人,将此事婉转提醒皇上。

    顾大人本就是皇上安置在各处的眼睛,你发现了什么,也就是皇上亲自发现了什么。

    你出面提醒,只会更显皇上睿智。

    ” “韩大人客气了,这本就是我分内之事,我这就进宫。

    ”顾子敬心中窃喜,他觉得这是平白送给自己的一份功劳。

    自己冒险行事,以己为诱躲在南平那么久,没想到老天还是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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