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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魂引 第八章 索命怪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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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的人,竟是那枯瘦的老人瘦鹗谭菁! 管宁一惊之下,立刻跳下车去。

    他与这枯瘦的老人,虽然并未深交,但他生具至性,见人有了危难,无论此人是谁,他都会仗义援手,至于他自身的利害,他却根本不去想它。

     瘦鹗谭菁在地上哼了两声,挣扎着抬起头来,于是他也看清,此刻站在他面前的人,便是方才发呆的少年。

     管宁俯下身去,搀起这老人的臂膀,焦急问道:&ldquo老前辈,你受的是什么伤,伤在哪里?&rdquo 瘦鹗谭菁长叹了口气,将全身的重量,都倚在管宁的怀里,管宁问他的话,他只能虚弱地摇了一下头,因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此刻他身上所受的伤,究竟是被何物所伤的。

     于是,管宁只得将他抱到车上,放在那白衣人西门一白的身旁。

    瘦鹗谭菁此刻目光若仍是敏锐的,头脑若仍是清楚的,还能看清他身旁所卧的人的面容,只怕他立刻便会跳起来。

     但是此刻,他不但四肢已开始麻痹,而且他还感觉到这种麻痹已逐渐蔓延到他心房。

    命运的安排,永远是如此奇妙和残酷,它使你终于找到你非常想找的人,但却又会在你最最不愿见到此人的时候。

     这辆大车,外观虽不起眼,但内里却制造得极为精致。

    车厢四角都嵌着一盏小小的铜灯,只是管宁方才心乱之际,便未将灯燃着。

     他此次离家出门,本已立下闯荡江湖的志愿,因此事先将行囊准备得甚是周详,此刻他从一旁取出火折,爬进车厢将四角的铜灯俱都用火点着,车厢内便立刻变得十分明亮。

     光芒刺眼,瘦鹗谭菁微张一线的眼睛,便又闭了起来。

     管宁俯首望去,这老人身上衣衫仍然完整,身上也没有一丝血渍,只是面色苍白,气息微弱,他心中一动,忖道:&ldquo莫非他也是中了剧毒!&rdquo 此念方生,目光转处,却见这老人枯瘦面容上的肌肉,突然一阵痉挛,苍白的面色,倏地转青。

    昏黄的灯光,照在他这狰狞的面容上,管宁不觉打了个寒噤。

    却见他痛苦地低喊一声,突又伸出双手,&ldquo啪&rdquo地击在他自己胸前,伸手一抓,抓着他自己的衣衫,双手一扬,&ldquo咝&rdquo的一声,他竟将身上穿着的皮袄撕成两半。

     车门外有风吹进,吹起这皮袄里断落的棉絮,浅黄色的狐皮短袄内,他黝黑枯瘦的胸膛上,竟有五点淡淡的血渍。

     管宁不禁为之心头一凛,定眼望去,这五点淡淡的血渍上,竟各个露出半截乌黑的针尖,针尖颇细,甚至比绣花针还要细上一些,但却仍穿透这厚重的皮袄,直入肌肤,端的是骇人听闻的事。

     管宁呆呆地望着这五点针尖,心中突又一动,倏然想起自己在四明山庄小桥前所遇的暗器,又想起武当四雁中蓝雁道人所说的话:&ldquo以贫道推测,在四明山庄的止步桥前,袭向他的暗器,便是那以暗器驰名天下的峨眉豹囊囊中七件奇毒无比的暗器中,最霸道的&lsquo玄武乌煞,罗喉神针&rsquo&hellip&hellip&rdquo 管宁不禁脱口呼一声:&ldquo罗喉神针&mdash&mdash&rdquo 瘦鹗谭菁全身一震,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量,竟使得已将奄奄一息的他,挣扎着坐起半身俯首一望,面色大变,惊喝道:&ldquo果然是&lsquo玄武乌煞,罗喉神针&rsquo!唉&mdash&mdash我怎会想得到那里面竟会是他们兄弟两人&hellip&hellip&rdquo 眉峰一皱,又道:&ldquo奇怪,他兄弟两人,怎会也到了此间,又怎会潜伏在祠堂里&hellip&hellip&rdquo 语声一顿,目光突地掠过一丝希望的光芒。

     管宁此刻心中思潮又起,忍不住问道:&ldquo老前辈是在哪里遇着他们,又怎会中了他们的暗器?&rdquo 要知道管宁心中始终认为四明山庄那件凶杀之事,要以这峨眉豹囊兄弟二人的嫌疑最大,是以此刻听到他们的行踪,便立刻忍不住追问起来。

     却听谭菁长叹一声,&ldquo扑&rdquo地卧倒,沉声道:&ldquo我哪里知道是他们,只怕他们也不知道是我&hellip&hellip&rdquo 原来&hellip&hellip方才他一脚跨进了断墙,随手打开火折,却听黝黑深沉的祠堂之中,突地冷冷一笑,瘦鹗谭菁虽然久走江湖,但听了这种森寒笑声,却仍不禁为之一惊,倏然顿下脚步。

     笑声一发便止,但四下的寒风里,却似仍有那森寒的笑意。

     瘦鹗谭菁心念动处,手腕一扬,掌中的火折子,突地脱手飞去,穿过这祠堂大殿败落的窗棂,笔直地飞了进去。

     而他枯瘦的身躯,也随之掠进。

     突然&mdash&mdash大殿中又响起一个冰冷的声音:&ldquo朋友,你放心吧!我死不了!&rdquo 瘦鹗谭菁身形方自穿入窗棂,闻言心中一动,真气猛降,浊气倏升,而就在这刹那之间,黑暗中突地击来十数道尖锐但却微弱的风声。

    瘦鹗谭菁大喝一声,挥掌拧身,手掌一按窗框,身形又退到窗外,应变之快,可谓惊人。

     但他双足一踏地面,胸膛间仿佛微微一凉,他立刻觉得不妙,身形再退五尺,运气之间,胸中竟有些麻痹之感。

     他全身一震,大喝一声:&ldquo我与你素无仇怨,你竟暗器伤人!&rdquo 此刻他急怒之下,说话的声音有些嘶哑了,黑暗中又传出一阵森冷的笑声,先前那说话的声音,又自沉声道:&ldquo暗器伤人&hellip&hellip哼,我让你也尝尝暗箭伤人的滋味。

    &rdquo 谭菁闻言,立刻知道这其中必定有着误会,他奇怪的是,暗中向自己击出暗器这人,怎的还不现身。

     于是他身形一动,再次扑向窗内,但身形方动,便又立刻退回,原来就在他运用真气这一刹那,他竟发觉自己胸膛上的那点麻痹的感觉,就在这瞬息之间,便已扩散至全身。

     他闯荡江湖数十年,这么霸道的暗器,他却还是第一次见到。

    他心头发凉,再也不敢在这祠堂内停留,转身飞奔出去,生怕祠堂中那人会随后赶来。

    瘦鹗谭菁成名以来,败得如此狼狈,败得如此莫名其妙,倒真是生平首次。

     他甚至连祠堂中那人的影子都未见到,更不知道他为什么向他击出暗器。

     但是在这阴森森的地方,突然遇到这种形如鬼魅的敌人,身上又中了这种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暗器,他虽然一生高傲,此刻却也不禁心生寒意,连问都不敢再问一句,只希望自己能在毒发之前,早些寻得解救之法。

     但是,等他飞奔到路旁的时候,他竟已无法再施展轻功了。

     他喘息着坐下来,一时之间,他心中又是自怨自艾,又是惊疑莫名,真恨不得祠堂那人随后跟来,让自己见见他究竟是谁,问问他为什么无缘无故地向自己发出暗器,那么就算自己死了,心里也落得清楚些。

     哪知就在此时,管宁已驾着马车驶来,他骤然听得车声,心中便生出一线生机,是以拼尽余力,跃了出来,拦住马车&mdash&mdash而此刻,他见他胸前的伤痕,求生之念,便更强烈。

     要知道终南一派,与四川唐门不但毫无仇怨,而且还颇有来往,是以他更断定其中必有误会,那唐氏兄弟若然知道是自己的话,也许会立刻为自己解救也未可知。

     是以他此刻长叹一声,便又挣扎着说道:&ldquo路边不远,有间祠堂,麻烦兄台,将我带到那里&hellip&hellip唉,我如此麻烦兄台,亦非得已,但望兄台助我一臂之力,日后&hellip&hellip咳,我必有补报之处。

    &rdquo 为着生存,这高傲而冷酷的老人,此刻不但将这个陌生的少年,称作兄弟,而且竟还说出如此哀恳的话来。

     管宁目光低垂,望着这片刻之前,还是意气飞扬,但此刻却已是奄奄一息的老人,心中不禁为此生出万端感慨。

     此刻虽未天明,但距离天明已不远,明日妙峰山外之约,使他恨不得立时赶到毛家老店去才对心思,但他又怎能拒绝这位老人请求? 何况他自己也极欲去见那峨眉豹囊兄弟一面,于是他便断然点首道:&ldquo老前辈但请放心,小可岂是见死不救之人?但是&mdash&mdash那峨眉豹囊兄弟伤人之后,是否还会停留在祠堂里呢?&rdquo 谭菁闻言一凛,久久说不出话来,要知道四川唐门之所以名闻武林,便在于唐门的毒药暗器,除了他们自己世代秘传的解药外,普天之下,再无一人可以解救。

     而且见血封喉,一个时辰内,毒性一发,立时丧命。

     瘦鹗谭菁若不能立时寻得唐氏兄弟,求得解药,性命实在难以保全。

     他黯然沉吟良久,方自长叹一声道:&ldquo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hellip&hellip我只得去碰碰运气了。

    &rdquo 管宁在路边仔细察看一遍,才发觉有条小径笔直穿入树林,想必是昔日这家祠盛时的道路,虽已长满荒草,但勉强可容马车行走。

     于是他便牵着马缰穿林而入,果然见到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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