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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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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是端起来喝了一口。

    前两天刚收着谢珩的信,没想到一回来就撞见人了,意外的比他想象的要好,他心性里更欣赏有个性的学生,一贯不喜欢这种温吞如煮水的性子,没成想倒也还合眼缘。

    他想着又扫了一眼案上搁着的那本《南石录》。

     《南石录》这本书的序言说的那可不是什么忠君死国的旧事,风雨飘摇万马齐喑,聪明的人早已经明白毁灭之势不可抵挡,或是随波逐流,或是勉力抗争,其结果都是相同的。

    这本书说的是一群聪明人引吭高歌走上绝路,当年的皇帝与奸臣早已不见踪影,黑暗中唯有赤子丹心映照千古。

     这本书讲得是明知不可而为之。

     老人坐在堂前喝着茶若有所思。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李稚将东西取回来,他住的远,临时也找不到马车,紧赶慢赶还是要费上不少工夫。

    他以为老人等了这么久会心生不满,但老人却什么也没说,只是接过他写的东西翻看起来。

     李稚平时写东西相当随意,毕竟从没想过有人会看,看那老人一张张地往下翻,心中不免有点忐忑。

    对方举手投足间的那股气质,不像是一般人,他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而且现在对方明显是在考察他,李稚没弄明白状况,也不敢轻举妄动。

     老人花了很久才看完李稚写的东西,他抬起眼睛看向李稚,那眼神说不上来是个什么意味。

    他将那叠文章放在案上,轻轻一声响。

     “你是这府库的书吏?” “是。

    ” “在这儿当差多久了?” “有半年了。

    ” 老人点了下头,“明日辰时你来清凉台国子学,我给你安排个差事你先做着,以后你跟着我,算作我的学生。

    ” 李稚眼神动了下,声音低下去,“不知道大人您是?” 老人道:“国子学祭酒,贺陵。

    ” 李稚呆着没出声。

     一直到老人交代完事情离开后,行完师生礼的李稚仍是没弄明白这是个什么情况,他只知道国子学的最高长官是祭酒,红瓶巷府库归作国子学管,国子学祭酒照理说是他的顶头上司,但实际上这府库只是个仓库而已,他当差这么久从未见过国子学的高官,更是第一次听见贺陵这个名字。

     他下意识从士族姓氏的角度也想了下,贺……清凉台没有贺姓的士族啊。

     一头雾水的李稚回到家,闲着没事干在家养膘的杨琼正在院子里喂牛,听见脚步声,他背对着人打了个招呼,“回来啦?” 李稚原本要回屋,看见杨琼便想着朝他打听下,但这事儿有点没头没脑,他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杨琼没听着声儿,一回头就看见李稚欲言又止的样子,脸上也没了以往那股高高兴兴的精神气。

     “你怎么了?” “我傍晚在红瓶巷府库收拾书,遇到一个来取书的老人,他说他是国子学祭酒,他收了我做学生,让我明天去国子学当差,他说他叫贺陵。

    ” 杨琼直接把草喂到了牛的鼻孔里。

     李稚被杨琼的表情吓着了,杨琼被李稚的话震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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