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含苞,有燕归来。
李虎丘牵着小燕子的手伫立在燕子的墓前。
“姐,老瘸子死了,你也该放心去托生下辈子了,我把小燕子带来送送你,让她给你唱个歌,她唱歌跟我学的,不好听你也别怪她,全是我没教好,咱闺女其实聪明着呢。
”
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我问燕子你从哪来?燕子说……小燕子的童音纯美而清澈,不过腔调却跟李虎丘的荒腔走板毫无二致。
那声音唤醒了李虎丘灵魂深处的记忆片段……李虎丘眼前似有一棵大树,他站在树对面扯皮筋,有少女在中间跳来跳去,清脆的嗓音说着小皮球,香蕉梨……李虎丘嘶吼一声姐姐,你走好!我把老瘸子给送下去了,你再不用担心有人会欺负小燕子了!
公墓的另一角,李虎丘出钱买下了两户大公墓,将一直存放在火葬场的陈家老少四口的骨灰分别安葬进去。
烧了一大堆纸。
烈焰飞腾中,李虎丘告慰死去的亡灵,你们的仇已经报了。
一九九二年,深秋。
街头,卖羊肉串的新疆人正在用生硬的汉语叫卖。
小燕子被羊肉串的香味诱惑,说道:“想吃。
”李虎丘举着她径直走到摊子前说道:“来十块钱的。
”新疆人麻利的烘烤着羊肉串,一边问李虎丘放不放辣的,小燕子清脆的声音告诉他:要最辣的!李虎丘说女孩子吃辣的脸上长大包。
小燕子咯咯笑说爸爸脸上有包,小燕子脸上没有包。
羊肉串烤好了,新疆人正要给李虎丘端上来,一旁驶来一辆奔驰车,车窗摇下,露出一张记忆了五千年沧桑的老脸,骄横的说道:“卖羊肉串的,来十块钱羊肉串。
”
新疆人举着烤好的肉串还想递给李虎丘,奔驰车中那张老脸的主人已经开始骂人:“妈个巴子的,跟你说要十块钱羊肉串,你个傻逼听不懂吗?”新疆人站住回答:“这是那边的客人点好的,你的等一下我再给你烤。
”
奔驰车副驾驶位置的门突然开了,一名戴墨镜的青年下车后,没有一句废话,冲上来就是一记大嘴巴,把被打傻了的新疆人手中的羊肉串一把夺过,骂道:“宋三爷要吃羊肉串,你他妈也敢先给别人。
”说完,这家伙挑衅的目光往李虎丘这边投来,嚣张的问:“你他妈看什么看?不服是不是?”
李虎丘抱起小燕子径直走到奔驰车旁边,轻轻敲了敲车窗,宋羽佳那张天生地养的占大辈的老脸露了出来。
车门开了,老宋的口气一如当年:“虎丘,快上车,去哪儿我送你。
”李虎丘没动地方,看一眼刚才嚣张这会儿有点傻眼的青年,说道:“老哥,你要是想混的长久些,像这样的人就尽量少让他跟在你身边,不然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