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金叶子,塞进修长的羊皮袋,转身甩在他脚边。
“带着这些滚!”她的声音比窗外的风更冷,“你以为我稀罕你的鹿肉?我只嫌你跟着,碍了我看萧峰的背影。
”
夜深人静时,阿紫隔着窗纸看见那团灰影蹲在柴垛旁,头抵着冻硬的草绳,像只守着破窝的老狗。
她摸着手腕上的珊瑚珠串,忽然想起游坦之剜眼时,虚竹说:“他用金创药敷眼时,连哼都没哼一声,只说‘别让阿紫姑娘知道疼’。
”
雪片忽然大了,扑在窗纸上沙沙作响。
阿紫咬开羊皮袋,金叶子的冷光映着她泛青的指甲。
她悄悄推开后窗,将袋子扔向柴垛,却看见铁头人正用冻僵的手,把那半块鹿肉掰成小块,放在她昨夜喂过的流浪狗面前。
“蠢材。
”
她忽然骂了句,声音却像被雪水浸过,“你就算把心掏出来,也不过是块冻硬的血肠……”
柴垛那边传来头碰着冻土的轻响,像谁在无声地磕头。
阿紫忽然扯下珊瑚珠串,想扔出去,却终究塞进了枕头底下。
窗外的风雪更紧了,油灯忽明忽暗,映着她腕上未愈的划伤,那是刚才砸妆匣时,被翡翠镯子划的,血珠渗出来,竟和当时游坦之剜眼时的颜色,一模一样。
五更天的梆子响过三声,阿紫听见柴垛那边传来马匹踏雪的声音。
她掀开窗帘,看见游坦之牵着匹瘦马,马鞍上捆着她的羊皮袋,正在风雪里慢慢走远。
头上的积雪落下来,露出半道新结的血痂,却始终没回头,就像他知道,有些东西,比铁头更硬,比雪更冷,却偏生在人心里,冻成了永远化不开的冰。
破窗棂漏进的风雪卷着灯花,将萧峰手中那半块带血痂的头皮映得忽明忽暗。
“你赶他走了。
”他的声音像块冻硬的牛皮,每个字都带着冰碴子,
“在科尔沁草原,他为你引开狼群,被啃掉半只耳朵;在灵鹫宫,他剜了眼睛给你,自己摸着墙走了三天三夜,你就用这袋金叶子,把他打发了?”
阿紫正对着铜盆绞帕子,指尖冻得通红。
听见这话,帕子“啪”地甩进水里,溅起的冰水珠子砸在火盆边沿,发出“滋滋”的响。
“打发?”她忽然笑起来,指尖绞着帕角,帕子上绣的并蒂莲被扯得变了形,“你该去看看他跪在柴垛旁的样子,头磕在冻土上,把青砖都砸出坑来,他是狗么?见着人就摇尾巴?”
萧峰盯着她腕上晃荡的珊瑚珠串,那是游坦之拿命换的。
他想起昨夜在柴房看见的情景:半块风干的鹿肉用绢子包着,绢角绣着极小的“阿”字,边角磨得发白,分明是从她旧裙上剪下来的。
“他不是狗。
”他忽然攥紧拳头,指头硌得掌心发疼,“他是这世上少有的、能把心掏出来焐热你眼睛的人。
”
“焐热?”阿紫忽然转身,帕子上的水顺着指尖滴在毛毡上,晕开深色的点,“你知道他的眼睛塞进我眼眶时,我听见什么?”她忽然凑近,睫毛上还凝着水珠,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虚竹说,剜眼时要灌麻沸散,可他偏不要,说怕睡过去见不着我醒,结果疼得把手咬出了印子,血沫子溅在我绷带上面。
”
萧峰的手猛地一抖,他看见阿紫指尖掐进掌心,旧伤的疤又渗出红来,像朵开败的梅。
“你明明知道……”
“我知道什么?”阿紫忽然抓起妆匣,将珊瑚珠串扯下来摔进去,翡翠镯子撞着金钗,发出刺耳的响,
“知道他如今成了个瞎子,连自己的碗都端不稳?他闻着我的胭脂味就发抖,像不像一条被打断脊梁的狗?”她忽然笑出声,笑声却比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