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淡的腐竹香。
暗格里突然弹起机关,七枚淬毒银针破空而来。
阿朱旋身卷起供桌黄幔,银针钉在幔布"卍"字纹中心,毒液竟被佛印吸尽。
"好险的慈悲。
"
她轻笑时腕间银镯轻响,镯内暗格滑出半截蜡烛——正是玄苦禅房未燃尽的残烛。
蜡油滴在机关齿轮上,青铜锈被热力激出青烟,达摩像的眼珠忽然转动。
阿朱借掌力倒飞,袖中甩出浸过醉朦胧的银针。
针尖刺入玄慈袖口时,她已踩着达摩像的指尖跃出窗棂,衣摆扫灭长明灯。
守门武僧的戒棍劈空砸来,她袖中甩出串砗磲佛珠——珠子内壁刻着玄慈的印鉴。
"师叔祖急召!"沙哑嗓音惊得武僧收棍行礼,月光照见她后颈易容胶的细微裂痕。
他接住坠落的阿朱时,降龙掌的余劲震碎追兵的戒刀。
她蜷在乔峰狼裘里,嗅到塞北风沙混着自己易容胶的焦苦。
少林金刚掌的余劲在经脉里翻腾,每咳一声,唇间就绽开一朵血色的茶花——那是在曼陀山庄被王夫人逼着绣了千百遍的纹样。
"乔大爷...包袱里..."
易筋经已塞进染血的馒头袋。
话音未断,她呕出的血珠在乔峰衣襟凝成曼陀罗,花瓣边缘泛着《易筋经》的梵文金漆。
她的指尖抠进染血的馒头袋,易筋经的梵文烫着掌心。
乔峰踏碎十三里寒霜,足印在月光下凝成契丹战马的铁蹄痕。
荒村野店的灯笼晃出血色涟漪。
乔峰一掌劈开药铺门板时,惊醒了柜顶沉睡的青铜药秤。
秤盘上的当归随掌风起舞。
老郎中颤巍巍的银针扎进阿朱曲池穴,针尾突然迸出星火——竟是西夏一品堂的狼头暗器。
"好个医者仁心!"
乔峰的降龙掌震碎药柜,三百味药材在月光下纷飞。
阿朱嗅到血竭混着曼陀罗的香气,忽然想起那夜偷经时玄苦禅房的檀香——两种味道绞在肺腑,竟逼出喉间半句:"你...不是契丹恶鬼..."
他撕下《易筋经》扉页为她止血,梵文遇血竟浮出大辽文字。
阿朱的指尖划过他心口狼头刺青,摸到旧箭疤:"这伤...该用少林九转还魂丹来治..."
话音未落,乔峰突然捏碎药碗,瓷片割破掌心,将混着两人血的金创药抹在她唇上:"少林的药,不及塞北的雪干净。
"
阿朱的易容胶在额角融化,露出原本的梨涡。
阿朱忽然低笑,梨涡盛着未咽下的药汁:"乔大爷的心...比少林蒲团软三分..."乔峰望着那个浅坑,他日饮尽江湖仇怨,唯独这抹笑涡是苦海里的糖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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