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好气又好笑。
但这个女儿一直都是被人顺着长大的,从她的父兄到她,谁曾给她脸色看?谁敢忽视她?
张氏兄弟确实不像话。
武则天想了想,笑着说道:“你这么气做什么?他们不过是阿娘养在宫里的小郎君,哪能与太平相比。
你要是心中不快,我便让他们来与你谢罪。
”
李沄听母亲这么一说,脸上不悦的神色一扫而空,眉开眼笑地抱着母亲,“阿娘最好了,等他们来向我谢罪后,我陪您出去走走,好不好?”
于是,眼高于顶的张氏兄弟跪在了太平长公主面前,双手端着茶,请长公主原谅他们先前的无礼之举。
长公主笑盈盈地接过他们的茶,却一口都没喝,将茶水泼在他们前方的地板上。
张氏兄弟:“……”
李沄明明是笑着的,可那目光却让张氏兄弟不寒而栗。
长公主说:“听说,许多大臣喊你们郎君?”
张氏兄弟面面相觑。
李沄面上的笑意微微一敛,冷声说道:“这天下,从前姓李,如今姓武,不管什么时候,都不姓张。
朝廷的大臣,可不是你们的家奴。
”
张氏兄弟连忙低头认错,“长公主,奴错了。
”
李沄笑着侧头,看向武则天。
武则天迎着李沄的目光,并未有任何不悦之色。
母亲这么给她面子,她也不能太让张氏兄弟难堪。
李沄低头整了整衣袖,笑着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也不与你们计较了。
”
张氏兄弟闻言,转头看向武则天。
武则天看着两个小男宠,挥了挥手,“还不赶紧谢过长公主?”
张氏兄弟连忙谢过长公主,退了下去。
李沄教训了张氏兄弟一顿,神清气爽。
她扶着母亲走出长生殿,跟母亲咕哝着说道:“我从前觉得冯小宝得意忘形,如今看到这两人,才觉得冯小宝还算不错。
可见这人的好坏,真是全靠同行衬托。
”
纵然女皇早就知道自己女儿从小胡言乱语的习惯,此刻听到她这么说,也很是无奈。
可张氏兄弟,确实很得她的喜欢。
她身为一国之主,宠爱哪个人,也容不得旁人说什么。
朝廷里的大臣喊那两兄弟一声兄弟又算得了什么,只要是她喜欢的,谁敢不捧着?
宋璟和薛绍两人天天逮张氏兄弟的小辫子,逮着了又能如何?她不松口,谁敢真正办了这两个小郎君?
也就这个从小千娇百宠的长公主,敢要张氏兄弟赔罪,还要当着她的面,教训张氏兄弟不该让大臣喊他们郎君。
武则天叹息,“太平啊。
”
李沄侧头,冲母亲笑得甜美灿烂,“阿娘,太平在呢。
”
武则天:“……”
话到了嘴边,可她看着这么快乐的模样,又令当母亲的有些不忍叱责。
这女儿,就是故意在她跟前这么任性的。
罢了,她从小就是这性子。
女皇默默地将话吞回肚子里,跟李沄走到了大明宫的梅林中。
沿着梅林往前走一段路,就是杨玉秀居住的清宁宫。
这片梅林,还是李弘在位的时候,他专门为皇后杨玉秀种下的梅花。
皑皑白雪,梅花在枝头傲然盛开。
李沄的脚步情不自禁地慢了下来。
“这是你的长兄为秀娘种下的梅花,如今梅花成林,他却不在了。
太平,阿娘近日时常梦到你的长兄。
他自小便是个懂事的孩子,孝顺父母,爱护弟妹,谁能想到有朝一日,阿娘白头人送黑头人。
有时,也会梦到你的父亲。
”
“说起来,自从你的父亲去世后,太平再也没有跳过飞鸿戏雪了,连曲子也不爱弹了。
”
李沄扶着母亲缓步向前,如今想起父亲,她心中仍旧想念,却不再像过去那样难过。
父亲虽然走了,可他永远留在她的心里,永远陪伴着她。
李沄跟母亲说:“曲子还是弹的,舞倒是不怎么跳了。
”
李沄不怎么跳舞,一则是怕触景伤情,二则是如今也不比从前了,外骛太多,跳舞的功力只退不进。
倒是永安县主的舞姿越发迷人,胡旋舞跳得出神入化。
武则天笑着拍了拍李沄的手,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