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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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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非立刻要与他坦诚相待,而是小心翼翼地拿出了一个涂漆防水锦囊。

     外漆斑驳陆离,丝帛剥落,看起来已很有些年头了。

     她从里面抽出了一张已经泛黄的宣纸和一个玉质莲蓬递给了牧碧虚。

     他打开一看,上面乃是一首他昔年与少年男女们一同游园的时候所写的诗。

     八年前,十四岁的牧碧虚眉目轩朗,高挑身量已接近成人,如初绽渥丹,于静谧处动人心魄。

     有不少闺中少女暗心倾慕于他,在游园时求他的墨宝。

     牧碧虚并未恃才傲物,端出一派高高在上的姿势予以拒绝,而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一一地予了她们。

     在墨迹首尾有赠方名和他的落款,眼前这张纸上,他所写的这首诗抬头便是 “赠霍中书主事令嫒凝。

    ” 除了墨宝,不时有贵女前来向他索要随身小件。

     牧碧虚也不以为意,通常手边有什么东西不是要紧之物,便会随手赠予他人。

     他将那颗玉质莲蓬转了半圈,见底座上果然刻着一个“牧”字,是牧府逢年过节给子孙们批量打赏的小饰物。

     想不到自己随手赠出的东西,却被这个少女视作艰难旅途跋涉中小心珍藏的宝贵之物。

     要说牧碧虚毫厘不为之撼动,那是假的。

     他顿了一顿,又问:“霍姑娘这些年去了哪里,后来又怎样回了凤京?” “流放途中,父亲无法忍受旅途孤苦,绝食多日而死。

    母亲和弟弟南下时染了瘴毒,也去世了。

    ” 叶棘的表情极其真诚,神色极其哀婉,仿佛对自己的生平推诚不饰,毫无隐瞒。

     “我被卖进雷州节度使赵景家当了奴婢,直到去年才得以给自己赎身。

     她看牧碧虚逐渐凝重的神色,就知道自己这番苦功下对了地方。

     霍凝如丧家之犬仓皇逃窜时,还一心守护着牧碧虚早了无印象的随手馈赠,失去锦囊时悲痛欲绝,比死了爹还伤心。

     她叶棘能让这些已经成为历史废墟的死物重新焕发出生命力,不就算是物尽其用了吗? 不过牧碧虚又生出了新的疑惑,他对于前来府中游园的各位少年男女们,多多少少也有一些印象。

     “我记得当年你娴静少语,不似现在……” 不似现在如此油腔滑调,如同一尾溜手的泥鳅。

     叶棘抽了抽鼻子,恍若被他这前半句话深深地伤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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