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给赫曼·陶哈爵士。
”
赫曼爵士的信使两天前就到了。
陶哈的部队夺回了戴瑞的城堡,经过短暂围城,兰尼斯特驻军便告投降。
“以国王的名义,要他处死俘虏,烧毁城堡,然后跟罗贝特·葛洛佛会合,东进攻打暮谷城。
此间土地还很肥沃,几乎未遭战火波及,该让它们也尝尝滋味。
葛洛佛没了家堡,陶哈没了儿子,势必急于复仇。
”
“我马上去办,然后带过来给您封印,大人。
”
艾莉亚很高兴戴瑞家的城堡要被烧毁。
她跟乔佛里打架之后,正是被抓去那里,也正是在那里,王后逼父亲杀了珊莎的小狼。
那地方活该!其实她先前希望罗贝特·葛洛佛和赫曼·陶哈爵士早些回到赫伦堡,他们走得匆忙,她还来不及决定是否把秘密告诉他们。
“我今天要去打猎。
”卢斯·波顿一边说,一边让科本帮他穿上一件夹絮背心。
“安全吗,大人?”科本问,“三天之前,厄特修士的人刚遭狼群袭击。
它们直接闯进营地,在离营火不到五码远咬死两匹马。
”
“我要猎的正是狼,它们吵得我晚上睡不着。
”波顿扣上皮带,调整好长剑和匕首的位置。
“据说在我们北境,一度冰原狼结成上百只的群落四处游荡,不怕人,连长毛象也不怕,但那是古代,况且在北方。
我很奇怪,南方的寻常狼只怎会如此大胆?”
“糟糕的时代孕育糟糕的东西,大人。
”
波顿露齿似笑非笑,“如今有这么糟糕,学士?”
“夏日已尽,国内又有四王争雄。
”
“一个国王才糟糕,四个?嘿,”他耸耸肩,“娜娜,我的裘皮斗篷。
”她将斗篷递给他。
“我回来之前,房间要打扫干净,收拾整齐,”她一面替他系斗篷,他一面说。
“对了,把瓦妲夫人的信处理掉。
”
“遵命,大人。
”
伯爵和学士迅速离开房间,没多看她一眼。
他们走后,艾莉亚把信丢进火炉,用拨火棍搅动木柴,激发火焰。
她呆呆地看着羊皮纸卷曲变黑,发出阵阵火光。
兰尼斯特敢伤害布兰和瑞肯,罗柏定会杀光他们,他决不会屈服,不会,不会,不会!他谁也不怕!缕缕烟尘飘上烟囱,艾莉亚蹲在火堆边,热泪盈眶。
如果临冬城真的没有了,这儿就是我的家吗?我还是艾莉亚吗?我是不是永远、永远、永远都只能当女仆娜娜?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她专心收拾领主的套房。
她扫掉旧的灯芯草,铺上气味清新的新草,并在壁炉里重新生火,把羽毛床弄蓬松,更换亚麻床单,在小厕所里倒了夜壶,并把它刷洗干净,最后捧一大堆脏衣服给洗衣妇,又从厨房拿来一碗脆秋梨。
收拾完套房,她下去半层楼梯,继续整理书房。
这是一间通风良好的大房间,规模与许多小城堡的厅堂无异。
蜡烛已成残桩,艾莉亚把它们都换好。
窗下有张大橡木桌,平日里大人就在这儿写信。
她把书籍堆好,放上新蜡烛,并将羽毛笔、墨水和封蜡排列整齐。
文件之间有一大张破破烂烂的羊皮纸。
艾莉亚刚要卷起来,却被上面各种斑驳的颜色所吸引:蓝色代表湖泊与河流,红点代表城堡和市镇,绿色代表森林。
她不由自主地将它铺开来。
地图下华丽的字体写着:三河流域全图。
看来这张图画的正是颈泽与黑水河之间的地理。
赫伦堡在一个大湖上方,她想起来,奔流城在哪里?……找到了,并不太远……
干完活之后,下午才刚过一半,因此她去了神木林。
当波顿大人的侍酒,比在威斯或粉红眼手下轻松多了,唯一的麻烦是必须穿戴整齐,时时梳洗,这让她有些不耐烦。
捕猎的队伍没几个小时回不来,因此她有点时间做“针线活”。
她狠狠地劈砍白桦树叶,直到扫帚剑参差的顶端变得又绿又黏。
“格雷果爵士,”她喘口气,“邓森,波利佛,‘甜嘴’拉夫。
”她旋身跃起,脚尖着地,忽左忽右,四面游移,打得松果到处乱飞。
“记事本。
”她大喝一声,接着又喊“猎狗,伊林爵士,马林爵士,瑟曦太后”。
橡树树干耸立在前,她作势突刺,一边低吼:“乔佛里!乔佛里!乔佛里!”阳光叶影在身上洒下点点斑驳,当她终于停下,已是通体大汗,右脚跟还擦破了皮,流出血来,因此她单腿站在心树前,举剑致敬。
“Valarmorghulis。
”她对北方的远古诸神说。
她喜欢这串发音。
穿过庭院去澡堂时,艾莉亚瞥到一只渡鸦盘旋降落在鸦巢,不禁疑惑它从哪里来,带来什么消息。
说不定是罗柏派来的,专门澄清布兰和瑞肯的事。
她咬紧嘴唇如此期望。
如果我也有翅膀,就可以自己飞回临冬城去看。
如果事情是真的,那我就干脆一直飞,飞过月亮,飞过闪亮的星星,飞去看老奶妈故事里的一切,飞去看龙、海怪和布拉佛斯的泰坦巨人像。
再也不要回来。
捕猎的队伍近黄昏时才回来,带回九匹死狼,其中七匹是成年狼,体型很大,一身灰棕,凶猛而强壮,由于临死前的咆哮,它们嘴巴张开露出黄色的牙齿;另有两匹是幼崽。
波顿大人下令把它们的皮缝成毯子铺在他床上。
“小狼皮软,大人,”他的一名手下指出,“不如做一副暖和的手套。
”
波顿抬头瞥瞥城门楼上飘扬的旗帜,“好吧,正如史塔克常提醒我们的:凛冬将至。
那就做吧。
”他看见艾莉亚望着他,便道,“娜娜,我在林子里受了点风寒,来一壶加热的香料酒,别让它凉掉。
我打算独自进晚餐。
大麦面包,黄油和野猪肉。
”
“我马上去办,大人。
”这总是最佳回答。
到厨房时,热派做着燕麦饼,另三个厨子在剔鱼骨,司炉小弟则在火焰上翻转野猪。
“大人要晚餐,配上加热的香料葡萄酒,”艾莉亚宣布,“不能凉掉。
”听罢此言,一个厨子连忙洗手,取出一个锅子,倒满黏稠芬芳的红酒,然后叫热派边看着火边把香料捣碎了加进去。
艾莉亚过去帮忙。
“我自己来,”他沉着脸说,“这点小事不用你教。
”
他恨我,不然就是怕我。
她退开去,伤心更甚气恼。
食物准备好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