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将自己或者儿子送上皇位,如今走了九十九步,怎么也不肯眼眼睁睁看着卫景朝放弃最后一步。
最终,她心甘情愿去了庵堂。
只是,走之前问了句:为了区区一个沈柔,值得吗?
卫景朝道:沈柔是我的命。
可是沈柔不知道当初的事情,好奇地看向他,“为什么呀?长公主这样的脾气,世上还有她不敢欺负的吗?”
她原本就够放肆了。
更别说,如今她儿子做了皇帝,怎么可能比以前收敛。
卫景朝揉揉她的脑袋,道:“沈柔,你才是最重要的。
”
父母、女儿、江山,都比不上你。
当年他将江山看的重,如今经过世事千重,才知道,真正要紧的是什么。
若是他再为了什么无关紧要的东西,让她受委屈,让她难过,让她伤心,才是真的愚蠢。
沈柔心花怒放。
她抿了抿唇,小小点头:“好吧,那要带沅儿吗?”
卫景朝道:“不带。
她若想见沅儿,就自己来见。
”
沈柔起身更衣熟悉,随后跟着卫景朝的脚步出了宫门,乘轿前往城外庵堂。
长公主清修的庵堂,叫梅花庵。
时值暮春,梅花庵里安安静静的,没有一点声响。
卫景朝引着沈柔绕了一圈,敲响一间禅房的门。
房门打开,露出长公主的身影。
这位高高在上的公主,仍是昔日养尊处优的模样,除却身边少了美男美酒,没多少区别。
看见卫景朝和沈柔,她眼神一闪,漫不经心道:“这是做什么?耀武扬威?”
卫景朝牵着沈柔,在她对面坐下。
“母亲,四月十七我与沈柔大婚,请您前去主持婚礼。
”
长公主冷笑一声,不接话。
笑话,以前将她关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怎么都不肯让她出去,还时常将她忘个一干二净。
现在用得着了,倒是想起她来了,她是冤大头吗?
今天卫景朝不跪下求她,她绝不答应。
让他们两个无媒苟合,看看好听不好听?
卫景朝神态平和,“但是在此之前,母亲,您先向沈柔道歉。
”
长公主愕然抬头,手中的佛珠跌落在地。
她看看沈柔,纤手反指自己,诧异又愕然:“我?给她道歉?卫景朝,你脑子坏了?”
卫景朝平平常常开了口:“母亲若想从梅花庵出去,光明正大给我做母亲,就给沈柔道歉。
”
“还有,沈柔给我生了一个女儿,叫沅儿。
”卫景朝看着自己的母亲,“很可爱的小姑娘。
”
长公主腕上的玉镯已褪下来,做好了往他脸上砸的姿势,闻言手指却微微一顿,颤声道:“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