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婵倒也想到另外一层。
想起这,她便略略心安。
“嗯,当时就算突然发病,也没什么不好。
”
她想道:
“至少保住了清白身子。
”
想到这个,她心儿又是一跳,不由自主便抬头看了看对面那少年,等重新低下头,原本苍白的脸上已是满面通红。
当然,这时张牧云却不知她这许多曲折心思。
吃了一会儿,觉得肚子渐饱,四肢发暖,他便停了碗勺,高谈阔论起来:
“月婵,你也别瞧我今日什么都没打回来。
其实只是运气不好。
等会儿我得看看黄历,今天应该是不宜出猎。
”
“反正你放心,我箭法其实很准,只是弓箭不趁手而已。
等明儿我得去村里转转,找些形状齐整的鸡毛来仔细绑好箭羽!”
“嗯,挺好的……”
虽然这晚少年这么说,之后的七八天里月婵也没见他去找鸡毛去打猎。
日子转眼便到了四月,春光明媚,草木葱翠,四月洞庭湖畔的乡间到处烟笼绿罩,嫣红姹紫。
而四月初二正是逝去双亲的祭日,张牧云也准备了果品酒水,带着月婵去西南野地里的父母坟头拜祭。
野草萋萋的坟前,他匍匐跪拜,虔诚祷祝双亲泉下安息,并请他们在天之灵一定要保佑自己发财大吉。
四月出头,春光正浓。
祭祖完毕,经牧云建议,他们二人并未着急回去。
他们在长满青草野花的原野游逛,学足了城里人游春的气派,惬意舒闲。
游逛嬉玩了一个多时辰,看遍了春光,便准备回去。
等到归时,那天上的云边忽飘起如丝的细雨,大一阵小一阵地簌簌而下,犹如疏密不一的白雾笼罩了罗州大地。
春雨渐起,笼烟惹湿,张牧云便除下自己的外衫,覆在挎着空篮的少女头上,拉起她手儿一起往家奔去。
青葱的乡野中,无边的丝雨里,奔跑着这两个少年男女,一前一后,偶尔并肩,脸上沾满雨珠,睫毛都是雨水,似乎睁不开眼,却是一脸的无忧无虑。
迎着春风花雨,以前素不相识的二人如同两尾溪里的鱼儿,在新涨的春水中忘情嬉戏。
云天飞雨,阡村雾蒙,也许小小的罗州乡野这般无拘无束的嬉戏,与那浩大辽阔的天地九州中正发生的事情相比,不过是微如芥子不值一提。
但此刻对那正在雨中奔跑追逐的两位少年男女来说,这样的自由时候已抵得上世上所有的欢愉。
乡村的春日就这般平和而生动地流逝,直到将近月中的一天,就在傍晚掌灯时分,黄昏月色里忽从村西小路行来一位黄裟老僧,策杖托钵,悠悠走到张牧云家门前时,忽然止步不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