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眉仿佛猛的一下回过神来,她也不知道自己要疯到什么时候。
譬如今天,确实很惊险,她脚下的鞋子在疯跑的过程中都只剩下一只。
如果那醉汉在储藏室多摸索一阵,她一定会憋不住呼吸出声。
这一切的后果其实很可怕,苏眉此时拿着电话的手才后知后觉地开始颤抖。
见她死死地拿着电话不说话,年轻的店员知道她还没有从惊吓里恢复过来,他接过她的电话好心地替她说道:“先生,你的朋友出事了。
”
电话那头的男声突然提高了十个分贝:“你是谁,你那里是哪里?”
店员被粗暴的男声吓了一跳,他苦着脸说道:“先生,这里是新德里。
”
恩城的秋天和新德里不一样,这里秋意肆虐,地上到处都是枯黄的落叶。
一幢独立别墅里,落地窗前站着一个落寞的男人。
他拿着手机站在房间里,一动也不动。
灯光隐约地照着他,他本就生得白净俊俏,这灯光隐隐约约的,更衬得他轮廓分明。
只是那紧锁的漆黑的眉毛和陷下去的眼窝,都在清楚地表明主人此时的焦躁。
大概站了有两分钟,他开始用手机拨号:“你帮我弄一张机票,我必须明天赶到新德里。
”
“老大,现在是半夜,我去哪里帮你弄机票?”
“我不管,必须是明天最早的航班,弄不到你就别来上班了。
”他的语气是不容置疑的命令式。
一夜未眠,确认助理拿到了机票,他只拿了两件衣物就赶到了机场,助理已经等在登机口。
小女生挂着两个黑眼圈,笑吟吟地表着功劳:“老大,我从六点起就守在这里了,才买到候补票。
”
其实小助理也知道表功无望,因为她这个老大是传说中的高冷病患者。
果然,他那低沉的声音立马就冷冷地传了过来:“事情办好了就回去上班。
”
小助理也不生气,她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笑眯眯地提醒他:“老大,都说天气不好,好几位乘客改签,你要不要也等天气好了再过去?”
高冷病患者果然古古怪怪的,一点都不懂得领情,一声不吭地拿着机票默然地走开了。
小助理不以为意地耸耸肩,这个古怪的经理,明明公司在印度没有业务,非得这么急赶过去,害得她一夜都没有睡好。
宋文祈不知道助理在抱怨他,他抱着简单的衣物准时登上飞机。
他旁边坐着一位二十岁左右的姑娘。
她大概是第一次坐飞机,很紧张地两手抓着安全带两端,看到他,很腼腆地一笑:“不知道要飞多久?”
“六个多小时。
”
“睡一觉的工夫就到了。
”小女生很兴奋,眼睛里是诱人的晶亮,她像孩子一样把头颅搁在臂弯里,温柔地说道,“我去新德里看朋友。
”
宋文祈猜到她是去看恋人的,因为只有去看恋人才会觉得六个多小时的旅途轻易就会过去,因为只有想到恋人,眼睛才能发出此种光亮。
也许他也需要睡一觉,这样六个小时的旅程才不至于太漫长。
可他合上眼睛还没有睡熟,飞机突然一震,将他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原来是飞机遇到了强气流,如孙悟空腾云驾雾,一会儿上升一会儿下降,整个飞机如死一般宁静。
整个机舱里的人都沉默着,不敢吭声。
突然,机舱里的灯都暗下来,旁边的小女生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我不想死,我会死吗?”
他在黑暗里从容地说道:“不要乱动,只是很平常的强气流而已。
”
“你不会骗我吧,我真的不会死?”
“你不是还有重要的人没有见到吗?不会这么容易死的。
”
颠簸了片刻,飞机终于平稳下来,他哑声笑道:“你看,没事了吧?”
小女生用袖角擦擦眼泪,继而才笑道:“你不要以为我是怕死,其实我不怕死。
因为我等了好久才请到这次假去看他,如果半路就死了,我会不甘心的。
”
就是怕死在半途不甘心。
这种心态他也有,刚刚在飞机上,他也不知道是怎样熬过来的。
强气流虽然平常,但他也怕那万分之一的意外发生。
刚刚在飞行中的时间,他每一分,每一秒,都好似被搁在油锅里煎熬。
他虽然一直在安慰旁边的小女生,其实他心里也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他不能死。
还有一个重要的人在新德里等着他去保护,如果他死在半道上一样会不甘心的。
因为飞机晚点,他到达新德里已经是晚上了,夜晚的街头偶尔有三两个醉汉在追逐,他用自己的手机拨通了昨天晚上